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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无言的结局

    18 无言的结局 (第2/3页)

 我啼笑皆非,很想离开,她突然从屁股兜里摸出一张传单说:“这个给你,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如皋眼科医院的护士,我看你人也老实,也善良,长得也不错,要是别人,我才没有这么好心。”

    我长得不错?不知道她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有点儿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嗯是啥意思?我说的是真的,我们眼科在如皋响当当的,我们的医生也是一流的,你如果把你的眼睛矫正了,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我明白了,大姐,你把我当韭菜呗。”

    “韭菜?什么意思?”

    看来她真的不懂“韭菜”是啥意思。

    “算了,我还有点事,我走了啊。”

    如果跟她再相处几分钟,我都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大哥,你今天既然请我吃面,那就好人做到底,去我们医院做个手术呗,我要是这个月再完不成业绩,就要被开除了。”

    我怒极反笑:“是不是我不去你们医院做手术,你的饭碗就不保了?”

    “是的,现在民营医院不好干,我们都有指标的,求求你了,送佛送到西天,你要是手术做好了,我就嫁给你。”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语无伦次,胸前的澎湃也随着气息的不稳而跳动不已。

    我平复下心情说道:“大姐,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我没看上你。”

    “我自作多情?谁自作多情?死斜眼,再见。”她说罢就跑出店门,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我把她的传单撕碎后扔进垃圾桶,第一次相亲以失败告终。

    一晃我就三十多岁了,可是没有哪位姑娘愿意嫁给我。

    这年夏天,我一个人来到嘉兴,让姐夫帮我找个事干。姐夫介绍我到一家化肥厂里打工。

    我被安排去煤球车间拉煤。车间主任是个姓钱的中年人,总爱板着个脸,像是谁欠了他的钱没还似的。我们的班长名叫瞿安平,外号三毛,是车间主任的外甥,其实就是一个痞子,特爱狐假虎威,动辄就责骂、呵斥人,有时还动手打人。

    我们一个班有七八个人,都是些身强力壮的小伙。班里给每人配备一辆翻斗车,一把铲煤的锹。那翻斗车和现在的工程翻斗车相似,只不过小得多,又是人力操作。翻斗车装满煤,大概有三四百斤重,我们要将它推到搅拌机边,把煤扣在铁板上,然后再去拉。

    有人专门负责往煤块里加泥块,然后往搅拌机里铲,搅拌后的煤泥被送到粉碎机里,粉碎机飞速旋转着,声音震耳欲聋,车间里煤尘弥漫,我们的眉毛上、鼻孔里,全是黑乎乎的煤粉。粉碎了的煤粉输送到煤球机上,压成一个个蛋形煤球,再送到烤炉上烤干,就成了成品煤球了。

    因为光着膀子在烈日下暴晒,身上就晒出许多燎泡,一搓就破,疼得我龇牙咧嘴的。没多久,我的脸上,后脖上,胳膊上,都被晒得脱了一层皮,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黝黑,慢慢地油光发亮起来。

    记得有一次,因为加班,我连熬了几个通宵,累得都快趴下了。那天又加班,我只觉得眼皮沉重,哈欠连天。我把翻斗车铲满了煤,便把煤锹往两条车把上一搭,然后一屁股坐在锹把上,打起盹来。朦胧中我被人狠狠地踹了几脚,疼得彻骨。我睁开沉重的眼皮,只听三毛在跳脚咆哮:“你他妈的是来拉煤的,还是来睡觉的?你现在就给我滚!”我揉着眼,一言不发地回姐夫家去了!我当时只要睡一个囫囵觉,开除不开除不管他了!

    就在那天夜里,贵州一位名叫胡成泉的小伙也是一边拉煤一边打瞌睡。他原本应该把煤倒在铁板上,可他却直接将煤往搅拌机里倒去。小车进了搅拌机,胡成泉意识模糊,无论如何不肯放手,结果连人带车一起进了搅拌机!

    胡成泉死后,三毛向我打招呼,说他昨天态度不好,让我仍到厂里上班,我说什么也不肯去了。姐夫见我吃闲饭,阴阳怪气地说:“生死都是命中注定的!阎王叫你三更死,决不留人到五更!你如果命中该死,到哪里都躲不过去!”

    我不相信每个厂里都有危险,又独自找到一家植绒厂里打工。

    植绒厂就是利用电荷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特性,将绒毛粘贴到原料布上!由于绒毛极小,看起来就象灰尘,车间生产时就象下雾似的。我想脏就脏点吧,晚上洗洗澡换换衣服也就干净了!

    在植绒厂干了几年,因为村里征地办厂,我就从植绒厂里回来了。

    因为征地,乡里给了我家两套房子,另外每年还有几千块钱补助。

    在家里没事干,不久我到如皋找了一份送外卖的工作。

    因为工作勤奋待人和善,我赢得了不少顾客的喜爱;然而这晚的经历却让我终身难忘。

    那是一个寂静的午夜,大多数人都进入了梦乡,而我还忙碌地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这时我看见一位戴着口罩的女子站在马路边,她神秘兮兮地向我招手,然后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问她想到哪里去?她说哪里也不去,就是想找个人说话,她太寂寞了。我听懂了她的意思,于是不由自主地进了她的房间......

    大约十天后,我的下身突然红肿疼痛起来。我怀疑自己得了性病,也不敢告诉别人,独自来到县皮肤病性病防治所。医生简单检查后说我得了性病。

    我一听差点晕倒,心里恨透了那位女子,她是不知道自己有病,还是故意传染给我的呢?

    “快去收费处交钱吧!先交一千块钱,多退少补!”医生见我发愣,立即催促我说。

    一千块钱!一千块钱!我现在连一百块钱都没有!到哪里向人借一千块钱呢?而且借钱干什么?医生看我犹豫,立即鄙夷地看我一眼说道:“没有钱看什么病?下一位!”

    我和堂弟无话不说,当他得知我得了性病无钱治疗时,忙劝我不必担心,他一定借钱帮我治好。

    几天后堂弟陪我去南通市性病防治所检查,第二天去看结果时,医生含糊地说要复检,5天后才有结果。

    决定命运的第5天来了。我被告知衣原体、支原体检测都是阳性,而HIV也是阳性!医生说我不仅患有非淋菌性尿道炎,而且还是HIV携带者。

    3天后拿病毒载量和免疫细胞的结果。医生安慰说:不要太紧张,你现在只是HIV的携带者。你还没有发展成病人,你还有几年的时间。

    艾滋病,医学全名为“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由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IV)引起。它主要通过性传播、血液传播和母婴传播。我如果不是同时有病,可能暂时还发现不了,它如同一个“隐形杀手”,在不知不觉中侵蚀着人们的健康。

    我走的时候,医生友善地要和我握手,我迟疑地拒绝了。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说:振作一点,小伙子!说不出滋味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以后我根本无法入眠。恐惧、绝望令我一次次从床上坐起来,我拼命揪自己的头发,将欲裂的头撞在墙上。没有疼痛,只有恐惧、绝望交替侵蚀我的心……我跟堂弟发火,怪他不应该救我,害我生不如死!堂弟看我愤怒的样子十分害怕,他给我留下一千块钱,和村里人一起去上海挖树去了。

    以后的几天,忍无可忍的悔恨和恐惧,常常让我无法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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