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寒路染疾慈母心 (第2/3页)
黑市借了利滚利的高利贷。
放贷人凶神恶煞地拍着门板,骂骂咧咧要牵走家里唯一的耕牛抵债。
娘死死抵着门,声音带泪却不肯示弱:“再宽限几日,我一定还!”
我躲在里屋捂嘴哽咽,泪水无声滑落——原来她夜里偷偷浆洗衣物,手上那些渗血的裂口,都是为了偿还这笔阎王债。
雪越下越大,瓦子巷的屋顶皆染素白。
娘的咳嗽日渐沉重,却始终不肯就医,只说熬熬便过去了。我偷偷拿出先生给的银钱想让她抓药,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这钱是让你读书的!娘没事!”她将银子塞回我怀里,掌心的粗茧磨得我心口发疼。
书堂的炭火明明灭灭,我裹着娘缝的坎肩,望着摊开的书卷却一字难进。
窗外大雪纷飞,仿佛要掩埋世间所有苦难。
我知道娘借的不仅是钱,更是用性命换我读书的机会,可这高利贷如毒蛇缠身,不知何时便会将我们拖入深渊。
寒风从窗缝钻入,烛火摇摇欲坠,恰似这寒冬里苦苦支撑的日子,前路茫茫不知能挨到何时。
腊八的雪下得格外紧,鹅毛雪片打在脸上生疼。
我裹着棉坎肩往书院赶,刚出村口便觉头晕目眩,脚步虚浮如踩棉花,眼前雪地渐渐化作一片模糊的白。
寒风灌领口,冻得人骨头缝都疼,身上却烫得惊人,额头热得能煎鸡蛋。
“臣儿?你咋了?”恍惚中听见呼唤,是背着柴火的张大叔。
我想开口却说不出话,一头栽倒在雪地里,失去意识前,只觉有人将我背上身,粗粝手掌拍着我脸颊:“撑住!叔送你去医馆!”
再次醒来时,已躺在医馆硬板床上,盖着厚棉被仍觉寒冷刺骨。
娘趴在床边,眼肿如核桃,见我睁眼猛地起身,声音沙哑得厉害:“臣儿,你醒了!感觉咋样?”她伸手探我额头,指尖冰凉触到滚烫皮肤,眼泪簌簌落下。
“大夫说你风寒入体引发高热,再晚点就危险了,弄不好会烧坏脑子。”娘边抹泪边说,“多亏张大叔冒雪背你来,不然……娘真不敢想。”她絮絮叨叨说着,我才知张大叔送我就医后,又跑回村报信,娘扔下针线活疯了似的往城里赶,鞋都跑掉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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