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推心置腹 (第1/3页)
“潇潇,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看着楚潇潇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动的嘴唇,李宪连忙出声询问。
楚潇潇没有回应,而是缓缓起身来到窗边,目光看向远方漆黑一片之下的点点白光……那里是祁连山,也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
她呆呆地望着山巅的雪峰,似乎想起了十年前那个尚在父亲宽阔臂膀下无忧无虑的天真少女。
思绪纷飞,孩提时期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十年前的中秋夜,恰逢突骑施败走,父亲与权大将军商议后,率部即刻赶赴碎叶城,临行前,在母亲灵位旁,与自己的两个副将议事时,曾提到过此人。
那时,父亲甲胄在身,手中的佩刀已然系在腰间,一位僚属进入内堂和父亲说了几句话后,父亲眉头紧锁,言语中带着一些很复杂的情绪…
她隐约记着,当时自己便躲在父亲内堂的屏风后,偷偷看着厅内的一切。
父亲曾言:“…郭荣此子,用兵奇诡,宛若孙武在世,打仗确为一把好手,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当时自己还惊叹何人能得到父亲如此高的评价,哪知话锋一转,父亲紧接着说道:
“奈何其…太过爱惜羽毛,功利心重,面对变化莫测的战局,有时却有些畏首畏尾…”
随后,在那两名副将惊讶的表情下,给了他八个字的评价…“只求无过,不求有功”…
当时她年纪尚小,并未对此话完全理解,只记住了这个名字和父亲那声近乎无奈的叹息。
而此刻,再听到这个名字时,似乎所有的线索在此刻汇集到了一起。
父亲暴毙…权大将军被贬…此事上最大的受益者便是郭荣。
只有如此,他才能迅速上位,执掌左威卫十万大军,手握重兵,稳坐凉州十年而无人敢撼动其在西北的地位。
加之父亲身中“龟兹断肠草”之毒,而今时发现的这些骸骨同样也是毙命于此毒之下,这种西域奇毒,绝非寻常人能轻易获得,此间蹊跷,实为可疑。
父亲定是发现了什么…而后被郭荣毒死,随后又诬陷权大将军,导致其被贬,他从而上位。
可是他这样做…为的难道仅仅是左威卫的军权?
就在这时,她忽然联想到方才与李宪的推测,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窜出,似毒蛇一般,让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勾结外敌,铲除异己,起兵谋反!
她的心脏陡然收紧,彻骨的寒意从后背升起,直窜脑后。
但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这个骇人听闻的猜测压了下去,眼下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他与此事有关。
仅凭此人升迁的轨迹和父亲一句多年前的评语,根本无法指认一位手握重兵,镇守一方的大将。
况且,事关重大,牵涉朝廷边疆安宁,甚至有可能直接关联着朝中某位重臣,若无确凿证据,绝不可妄言。
她楚潇潇办案,向来只信铁证。
现在,她只能暂时将这个名字,连同对其的怀疑埋在内心深处,等待将来验证这一切的时机。
李宪坐在那里没有移动分毫,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她脸上神情的变化。
虽不清楚她想到了什么,但深知以她缜密的心思,该说的时候自然会和自己说,便也不再多问。
转而说道:“郭荣镇守凉州十年,其自身手段可见一斑,若凉州军马一事确有暗幕,则他必然脱不了干系,甚至他就是那个幕后的人,不过…”
他的话锋下意识有些犹豫,起身看似随意地缓步来到窗边,推开一条缝,警惕地四下看了看。
戈壁滩上的夜风立刻灌入房中,吹得桌上烛火跳跃不止。
而院外也仅有金吾卫巡夜发出的脚步声,于是便迅速关好门窗,重新落座,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了。
“以其当年闻所未闻的晋升速度来看,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尤其在楚都督和权大将军出事之后,能迅速补了空缺,在凉州稳坐十年之久,背后若无人扶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