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七迭代 (第2/3页)
正的潜力所在吗?”实验结束后,艾莉丝依然沉浸在震撼中,“如果我们能帮助更多人掌握这种能力,哪怕只是最初级的情绪感知和善意传递,社会的信任危机、沟通壁垒…”
他们的讨论被一阵急促的卫星通讯提示音打断。信号来自开罗,是诺瓦克教授,他的影像在屏幕上显得疲惫而焦虑,背景似乎是某个临时指挥中心。
“开罗发生了大规模异常事件!”诺瓦克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带着明显的紧迫感,“从昨天午夜开始,超过三百人,分散在城市不同区域,几乎同时报告获得了某种…难以解释的通灵能力。不是个别案例,是成规模的爆发!有人能清晰‘听’到陌生人的内心独白,有人能感知到远方亲人的强烈情绪,甚至有几个案例显示,个别人能短暂影响他人的简单决策。政府和宗教机构已经介入,军方封锁了几个区域,社交媒体上谣言四起,恐慌正在蔓延!有人称之为‘神启’,也有人说是‘恶魔的低语’…情况正在迅速升级,随时可能失控!”
几乎像是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紧接着,来自其他节点的紧急报告也通过加密信道蜂拥而至——印度北方的一个偏远村庄,全体村民近千人声称在同一个夜晚经历了“集体启蒙”,许多人展现了超常的记忆力、对自然现象的直觉,甚至出现了几例自发性治愈慢性疾病的报告;南美洲亚马逊雨林深处的一个部落,报告称他们的萨满和部分年轻人在仪式后获得了肉眼可见的“治疗光晕”,能够加速伤口愈合;北美几个大城市的边缘社区,报告了动物行为异常,宠物狗引导主人避开危险、乌鸦使用简单工具的频率显著增加;甚至欧洲的金融中心,也出现了交易员凭借“直觉”做出惊人准确市场预测的个案…
“大觉醒…它不是渐进,而是在加速爆发!”瓦西里娃汇总着信息,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速度远远超过了‘网络’最初给我们的预测模型。就像…就像压力锅的阀门快要被冲开了一样。”
形势逼人,团队必须立即行动。他们再次核对了“深度共振连接”的稳定性,确认即使在极端距离下,只要定期进行频率校准,也能维持基本的意识通讯。没有时间再犹豫了。按照既定计划,他们迅速收拾行装,带着各自的使命和沉重的责任,奔赴全球的七个关键节点。
叶舟留在了西藏。这里是网络的中心,能量最为磅礴,也最为敏感。在多吉老人的全力帮助下,他依托于寺庙的力量,建立了第一个“意识教育中心”。初衷很好,但实践起来却困难重重。许多当地牧民和村民突然发现自己能感知到他人的情绪,甚至偶尔“听到”别人的想法,这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巨大的恐惧和困惑。一些人认为自己被邪灵附身,寻求喇嘛的驱魔;另一些人则因为无意间窥见了邻居或家人的秘密,导致关系破裂,被社区孤立排斥。
叶舟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用最朴素的语言,结合多吉老人讲述的佛教关于“心性”、“慈悲”与“ interconnection (相互关联)”的教义,去安抚这些恐惧的灵魂。“这不是诅咒,”他反复地、耐心地告诉围坐在篝火旁,脸上写满困惑和不安的村民们,“这是我们人类与生俱来,但一直沉睡的能力正在苏醒。它是进化,是我们意识向前迈出的一步。关键在于,我们如何运用它。就像火,可以取暖做饭,也可以烧毁房屋。我们需要学习的,是如何掌控这内心的‘火’,用它来照亮彼此,而不是灼伤。”
他设计了一系列简单的冥想和专注力练习,帮助人们区分自己的思绪和外来感知,并强调道德约束的重要性——未经允许,不主动窥探他人内心;感知到他人的痛苦,应以慈悲心回应,而非评判或传播。过程缓慢而艰辛,但渐渐地,开始有人从恐惧中走出来,尝试用新获得的能力去感知牲畜的健康状况,去缓和家庭矛盾,甚至有几个有天分的年轻人,开始能够通过集中意念,让酥油灯的火苗发生轻微的摇曳。
与此同时,在世界各地,其他团队成员也在各自的战场上奋力拼搏。
艾莉丝在北美,与一些半公开承认“异常现象”存在的科学家和政府内部谨慎的进步派合作。她协助建立了严格控制的实验室研究项目,试图用量子生物学、神经场理论等前沿科学来解释这些“超心理”现象,赋予其科学的框架,以减少主流学界的排斥。她还要应对来自大型科技公司的试探,这些公司有的希望商业化这些能力,有的则想开发出抑制或屏蔽它们的设备。艾莉丝周旋其间,努力引导方向,强调技术的伦理底线和意识的自主性。
皮拉尔深入南美雨林,与当地的萨满和部落长老合作。他发现,这些古老的传统中早已蕴含了对意识多层性和能量互联的深刻理解。他们的仪式、草药使用和吟唱,在很多方面与“网络”信息中的共振原理不谋而合。皮拉尔扮演了桥梁的角色,将现代的科学语言与古老的智慧相结合,帮助部落理解正在发生的变化并非孤立的“神迹”,而是全球性进化的一部分,并协助他们建立与外界沟通的渠道,保护他们的文化和知识不被掠夺或误解。
瓦西里娃在欧洲的任务则更像一场高度复杂的外交博弈。她穿梭于各国政府机构、欧盟总部以及各大智库之间,利用她的人脉和信誉,协调各国的应对策略。她的目标是防止因恐慌而导致的过度军事化反应或信息封锁,推动建立跨国界的危机管理机制和信息共享平台。她面对的是根深蒂固的官僚体系、不同国家间的利益分歧,以及媒体煽动下民众日益增长的恐惧情绪。瓦西里娃以其冷静的逻辑、坚韧的耐心和对大局的精准把握,艰难地推动着共识的形成。
马克西姆则坐镇相对稳定的澳洲节点,这里成为了全球数据汇流和分析的后方基地。他构建的模型不断更新,追踪着全球能量场的每一点细微变化,以及“大觉醒”现象的社会学影响指标。他的工作枯燥却至关重要,为前线的同伴提供着决策依据和风险预警。
几周后,通过“深度共振连接”,团队进行了第一次非正式的全球共振会议。虽然没有影像,但那种跨越大陆的意识交融感,比任何视频会议都更加真切。
“北美的进展缓慢但稳定,”艾莉丝的“意识流”传递过来,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科学界开始有更多严肃的声音呼吁正视和研究这些现象,而不是简单地贴上‘伪科学’的标签封存。我们刚刚促成了一项由国立卫生研究院资助的长期研究项目。但商业化和军事化的压力依然很大。”
“南美的情况更复杂,”皮拉尔的意识感厚重而充满土地的质感,“雨林深处的部落接受很快,他们视此为古老预言的应验。但靠近城市的地方,宗教冲突和利益争夺很激烈。不过,当地传统智慧与我们的理解有很多深层次的共鸣,这提供了巨大的帮助,让我们知道这条路并非凭空创造,而是有迹可循。”
“欧洲的政府层面响应比较协调,至少表面上如此,”瓦西里娃的思维清晰、条理分明,像一份精心准备的报告,“初步的跨国应急协议已经草签。但民众的恐惧和非理性反应仍然是一个定时炸弹。社交媒体上的极端言论和阴谋论传播速度,比‘觉醒’现象本身更快。”
随着他们的工作一点点推进,希望的萌芽也开始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破土而出。在一些“意识教育”开展得较早的地区,人们开始真正地掌握并善用他们的新能力。一位巴西的街头艺术家,在深度冥想后,创作出了一幅覆盖了整个街区墙壁的巨型壁画,任何人凝视这幅画都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和平与喜悦的情绪,甚至引来了蝴蝶长时间盘旋不去。一位德国的物理学家,在经历了“灵感迸发”后,提出了一套能够统一相对论和量子力学某些矛盾之处的全新数学框架,震惊了学界。更多的普通人则发现,他们能够更深刻地理解伴侣的未言之语,更敏锐地感知孩子的情绪需求,甚至与动物、植物建立起前所未有的心灵沟通。一种基于共情和直接感知的新型社区关系,在少数地方开始萌芽。
然而,阴影也如影随形。一些极端组织和个人试图利用这些新出现的能力谋取权力或控制他人。中东地区出现了一个自称“真神使者”的教派领袖,他能短暂地影响信徒的视觉和听觉,聚集了大量狂热追随者,挑战当地政权。东亚某国,有报告称情报机构正在秘密招募具有“读心”潜质的个体,用于审讯和渗透。在某些地区,因为部分人觉醒的能力更强(无论是真实还是自称),导致了新的社会分层、嫉妒和冲突,甚至发生了针对“觉醒者”的暴力事件。
“这就是之前迭代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叶舟在一次定期的全球意识会议中,沉重地分析道,“意识的进化,如果不同步伴随道德意识、责任意识和集体福祉观念的提升,就会导致新的、更可怕的不平等、压迫和冲突。能力本身是中性的,但使用能力的意图,决定了文明的走向。”
团队因此调整了策略,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关于意识伦理、责任和慈悲教育的推广中。他们与各大宗教的精神领袖、哲学家、伦理学家合作,尝试开发一套超越文化隔阂的、适用于新时代的道德框架和教育体系,帮助人们理解,随着能力而来的,是對他人、對社群、對整個星球的更深重責任。
与此同时,“网络”监测到的全球能量波动继续加剧,频率和幅度都超出了模型的预测上限。异常物理现象的报告也越来越多——智利一个偏远小镇,居民报告所有钟表同时停摆了十分钟;日本某个实验室,观测到微观粒子出现了违反统计规律的集群运动;北美上空,有飞行员报告目睹了短暂的、如同海市蜃楼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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