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难道都是假的嘛? (第3/3页)
,久到苏瓷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会再次昏迷过去。
最终,他极其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声音低得几乎如同叹息,却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厌弃和冰冷:
“是……我年少时……炼废的……”
“一味药人。”
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开始不一样了。而地面之上,因断香楼之变掀起的风暴,此刻,恐怕才刚刚开始。
苏灼的尸体倒在冰冷的石地上,狰狞僵硬的姿态与她生前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形成诡异对比。石窟内弥漫着血腥与丹药的异臭,令人窒息。
苏瓷的问题悬在空中,像一把冰冷的刃,抵在谢无咎的咽喉。
“……我年少时……炼废的……一味药人。”
他的回答,带着一种碾碎过往的厌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药人。
苏瓷的心猛地一缩。所以,苏灼并非普通的细作,而是谢无咎亲手“炼制”出来的?那她与自己相似的容貌,那场“偶然”的收养……难道都是精心设计的布局?
无数疑窦和寒意爬上脊背。
然而,还未等她细想,地上那本该死透的“尸体”,忽然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一阵极其怪异的、仿佛骨骼错位的“咔哒”声从苏灼体内传出。
在苏瓷和春枝惊骇的目光中,苏灼以一种非人的、扭曲的姿势,缓缓地、摇摇晃晃地重新站了起来!
她折断的手腕软软垂下,脸上污血纵横,眼神空洞,嘴角却咧开一个极大、极不自然的笑容,发出“咯咯”的诡异笑声。
“姐……姐……”她的声音变了调,像是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嘶哑又尖锐,“你真狠心……看着他……这样对我……”
苏瓷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将春枝和阿还护得更紧,匕首横在身前:“你没死?”
“死?”苏灼歪着头,脖子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主人……还没允许我死呢……任务……还没完成……”
她的目光越过苏瓷,空洞地“看”向石床上因再次动用禁术而气息奄奄的谢无咎,那诡异的笑容里竟掺杂了一丝疯狂的眷恋与畏惧:“主人……您看……她还是不信您……她永远……都不会信您……”
这话像一根毒刺,精准地扎进苏瓷与谢无咎之间那本就脆弱不堪的信任裂隙。
谢无咎的呼吸陡然加重,灰败的眼底翻涌起剧烈的波动,死死盯着苏瓷,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出答案。
苏灼似乎很满意这效果,她转回视线,用那只完好的手,慢条斯理地擦了一下嘴角的黑血,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妖异感。
“姐姐,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忽然又变得清晰起来,带着一种恶毒的、分享秘密般的亲昵,“北狄王庭有一种秘术,叫‘桃夭’……能以至亲之血骨为引,重塑一个完美的傀儡。”
“你的好二哥,苏珩……”她咯咯地笑起来,“他为了我,亲手杀了他的未婚妻,那个总劝他远离我的太傅之女……他还偷了苏家军的布防图,就藏在他书房那副夹层里的图……他说,只要我能拿到‘鸾镜’的核心,助北狄大军南下,他就娶我,让我做北狄最尊贵的阏氏……”
她每说一句,苏瓷的脸色就白一分。
二哥苏珩,那个英武正直、曾手把手教她骑射的二哥,竟被蛊惑至此?!之前杀未婚妻?现在盗布防图?!通敌叛国?!
难道前世二哥之情有我不知道的?
苏灼指向谢无咎,声音充满讥讽:“他难道没告诉你,他接近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苏家血脉能温养他的‘逆骨’,助他摆脱太监残躯,重登皇位吗?他如今这般护着你,不过是因为他发现,只有你的心头血,才能真正炼化那第七段骨!”
“你对他而言,从来都只是一味……最好的药引啊,我的好姐姐。”
字字诛心。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苏瓷最深的隐忧和恐惧里。
她猛地看向谢无咎。
他躺在血泊里,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翕动,似乎想反驳,想解释,却因重伤和禁术反噬,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有那双眼睛,赤红地、近乎绝望地盯着她,里面翻涌着无法言说的巨大痛楚和……一丝被戳破真相的仓惶?
苏瓷的心直直地向下坠去,冰冷一片。
难道……难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