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交代族事 (第3/3页)
已加倍偿还。
但修仙家族便是如此,一人得道,福泽全族。
既然自己有了这份能力,多照拂族人一二也是理所应当。
毕竟,这偌大修仙界,除了宗门同道,也只有这些血脉相连的亲人,才是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牵挂。
沉吟片刻,韩阳神色转为郑重:
“老祖,资源与功法,只是家族强盛的基石。如今我淮水韩氏,因我之故,已可对外称为金丹世家。
地位不同往日,面临的境况也将更为复杂。往后这家风门规、子弟教养,还需您老多多费心,掌好舵,把稳方向。”
“随着我韩氏日益强盛,难免会出几个不肖子弟。若有人仗着我的名头,在外欺男霸女、为非作歹,或是于家族内部党同伐异、争权夺利,败坏的不仅是我韩家数百年积累的清誉,更会为整个家族埋下巨大的祸根。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可不防。”
韩善长闻言,神色也严肃起来,也知韩阳所虑,绝非危言耸听。
“所虑极是。这些时日,老夫也察觉到族中一些年轻子弟的骄纵之气。前日便有旁系子弟在坊市与人争执,张口便是我韩家金丹真人如何如何。此风断不可长!”
韩阳长叹一声:“这正是我所担忧的。治家之道,我不甚精通。依老祖之见,该如何防范?”
他也知道人性如此。
家族有了金丹真人做靠山,某些子弟很容易心态膨胀,变得骄横跋扈,行事肆无忌惮。
鼎盛时期或许无人敢惹,可世间从无不败的家族,结下的仇怨,往往会在衰微时成为催命符。
古往今来,多少曾经显赫的修仙世家能共患难,却在富贵中因内部腐化、子弟不肖而迅速走向衰亡。
这几乎是所有修仙家族的宿命,非一人之力能够扭转,唯有提前防范。
韩善长抚须沉思良久,缓缓开口:
“此事关乎家族长远兴衰,老夫近年来也时常思虑。”
“其一,当立铁律,明赏罚。凡韩氏子弟,不得仗势欺人,违者废去修为,逐出家门。
“其二,设监察之职,专司其责。由刚正不阿的族老执掌,专司家风整顿。”
“其三,设立历练制度。所有韩家子弟,年满十六必须外出历练三年,体验世间疾苦。期间不得借助家族势力,只能依靠自身能力。此举既可磨练心性,也能让他们明白修行不易、人间疾苦。”
“其四,改革资源分配。修行资源不再按血脉亲疏分配,而是建立贡献制度。凡对家族有贡献者,不论嫡庶,皆可获相应资源。如此可激励族人奋发向上,而非坐享其成。”
说到这里,韩善长目光炯炯看向韩阳:
“最重要的是,要让族人明白:金丹真人的庇护不是让他们横行霸道的资本,而是守护家族安宁的基石。若有朝一日因行事不端为家族招祸,第一个清理门户的,就是老夫!”
韩阳闻言,欣慰点头,这与他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有老祖这番话,我就放心了。治家如治国,宽严相济方能长久。既要让族人以身为韩氏子弟为荣,也要让他们常怀敬畏之心。”
“立规矩易,守规矩难。最重要的是要让这些规矩深入人心,代代相传。我观许多修仙世家,初立时规矩森严,不出三代便形同虚设,终致衰败。”
“如今有老祖掌舵,韩家必能繁荣昌盛。我虽为金丹,但常年在外修行,家族事务还要劳烦老祖多多费心。”
闻言,韩善长肃然起身:“这是老夫分内之事。有你这番安排,韩家至少可保千年兴盛。你尽管安心修行,家族之事,就交给老夫吧。”
说到这里,韩善长忽然想起一事,神色略显凝重:
“还有一事需与你商议。如今太乙仙门治下魔修猖獗,已经有好几个修仙家族被魔修灭门。为防万一,老夫打算迁一部分族人去白云仙门地界,也好为韩家留一支血脉。”
韩阳沉思片刻,摇头道:
“江州魔患之重,我来时已亲眼所见。十室九空,尸横遍野,此獠不除,终究是心腹大患。若有机会,我定会出手。”
“不过迁徙之事不必急于一时。我白云治下,虽灵脉繁多,但都有主。目前我宗正在南荒拓边,一旦成功,将会有许多无主灵脉。我以道子身份要几条来安置族人,应当不难。”
“据我所知,拓边正如火如荼,我宗一旦功成。届时不仅可迁移部分族人前去,还可派遣族中精锐前往开荒,既得资源,又能磨练族人,一举两得。”
韩善长眼中精光一闪:“如此甚好!老夫先着手整顿家风,待南荒拓边成功,便可从容安排。”
“正是此理。”韩阳点头,“迁移之事不必急于一时。当务之急是夯实根基。否则即便迁往再好的灵脉,也不过是空中楼阁。待我回宗后,会密切关注南荒动向,一有消息便传讯回来。”
殿外月色正好,殿内二人就着烛火,继续细细商议起家族未来的规制,从子弟教育到资源分配,从对外交往到内部管理,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
不知不觉,东方既白。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大殿时,韩善长望着眼前自己家年轻的金丹真人,心中满是欣慰,同时也有一些不可置信。
而韩阳看着精神焕发的老祖,也安心了许多。
有了这些安排,他就可以更专心在宗门修行,因为他知道,家族已经有了长治久安的根基。
“老祖,天亮了。”韩阳轻声道。
韩善长望向窗外,嘴角含笑:
“是啊,天亮了。我韩家的天,从今往后,会越来越亮。”
韩阳起身整理衣袍,目光柔和了几分:
“家族大事既已安排妥当,我该去看看父母了。”
“去吧。”韩善长会意点头,“你父亲前些日子还念叨着你,说你最爱吃他做的糖醋灵鱼。你母亲更是将你儿时的物件都收在匣中,时常拿出来擦拭。”
韩阳闻言,心头涌起一阵暖意。
“这些年,辛苦他们了。”他轻声道。
“为人父母,何谈辛苦。”韩善长捋须微笑,“快去吧,莫让他们等急了。”
韩阳随即转身向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