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烽烟临北境,侠影赴危城 (第1/3页)
襄阳城头的风带着早春的寒意,刮在孟之继脸上,却吹不散他眉宇间的凝重。回到襄阳已有月余,他每日都带着亲兵巡查城防,将蔡州之战的经验融入防务布置:护城河内侧新修了马面墙,城楼上增设了十架投石机,连城墙根都埋上了削尖的竹桩——这些都是他从金书银卷的守城篇里看来的法子,此刻正一一化为现实。
“公子,京里的恩旨到了!”王大用忙不迭的捧着一卷明黄绸缎,快步登上城楼,脸上难掩兴奋。
孟之继接过圣旨,展开细读。只见上面写着:孟珙升任京西湖州安抚制置副使,协领襄汉防务;孟之经升任鄂州江陵府都统制,掌管忠顺军主力;王虎臣等老将也各有升迁,或加官阶,或赏金帛。而他自己,因年纪未及冠,被授予鄂州江陵府副都统制的挂名职衔,却特准拥有三千兵马的建制权。
“挂名副都统,却能自己招兵?”王大用凑过来看了一眼,咋舌道,“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多少老将熬一辈子,都未必能有自己的建制兵马。”
孟之继却没那么乐观。他知道,这份恩宠既是皇恩,也是试探。理宗皇帝默许他的存在,却始终没给明确的身份,如今让他掌兵,怕是想看看他是否真有保家卫国的本事。“别高兴得太早,”他将圣旨折好,“这三千人,得是能打仗的硬骨头,往后怕是有硬仗要打。”
话音刚落,城楼下传来一阵马蹄声。史嵩之的亲随骑着快马奔来,在城下喊道:“小孟将军,史知府有请!”
孟之继赶到知府衙门时,史嵩之正对着一幅舆图出神。这位即将调任的知府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见他进来,指了指舆图上的中原腹地:“之继,朝廷有新旨意,要趁蒙古人还在与金国残部纠缠,收复东西南三京。赵葵将军已在淮西点兵,让各地州府筹集粮草辎重。”
孟之继心中一动。东西南三京即东京开封、西京洛阳、南京商丘,皆是中原重镇。收复三京,本是振奋人心之举,可他总觉得此事太过仓促——蒙古人狼子野心,怎会坐视大宋收复失地?
“史知府打算如何应对?”他问道。
史嵩之却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不巧得很,荆襄之地刚报来灾荒,汉江沿岸涝了万亩良田,百姓都等着救济。粮草怕是……难以足额供应。”
孟之继愣住了。他这些日子忙于城防,竟没听说灾荒之事。“可有灾情塘报?”
“刚收到的,还没来得及上奏。”史嵩之递过一份文书,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已上奏朝廷,请求暂缓筹粮,先救百姓。只是赵将军那边催得紧,怕是要得罪人了。”
孟之继看着文书上的灾情描述,总觉得有些蹊跷。汉江虽偶有春汛,却从未听说过“万亩涝田”的大事。他正想细问,史嵩之却岔开了话题:“对了,朝廷有意调我入京任职,只是具体差事还没定。我打算把治所先搬到鄂州,那里离江淮更近,方便调度粮草。你是州府守军,也得随我过去。”
“搬去鄂州?”孟之继心头一沉,“那襄阳的防务怎么办?”
“我已让副将暂代,”史嵩之轻描淡写地说,“你放心,只是暂时搬迁,等我在鄂州站稳脚跟,自然会调你回来。”
孟之继虽满心疑虑,却不好违抗上官命令。他回到营中,立刻让人去汉江沿岸探查灾情,得到的回报却是“只有零星积水,并未成灾”。这一下,他更确定史嵩之是在找借口拖延筹粮,可对方为何要这么做?又为何突然要把治所搬到鄂州,削弱襄阳的守备?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孟之继只得率领本部兵马,跟随史嵩之迁往鄂州。临行前,他特意加强了襄阳的城防部署,又留下十名亲信斥候,嘱咐他们一旦有异动,立刻报信。
到了鄂州,日子愈发沉闷。史嵩之每日忙于交接政务,对前线粮草之事漠不关心。赵葵的催粮文书雪片般飞来,他总是以“灾情未稳”为由推脱,导致淮西大军粮草时断时续,收复三京的计划推进得异常缓慢。
孟之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几次想找史嵩之进言,却都被挡在门外。王大用愤愤不平:“这史知府分明是故意的!先前灭金时那么积极,如今却拖后腿,难不成是怕蒙古人报复?”
孟之继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北方的天空。他有种预感,史嵩之的反常举动背后,怕是藏着更深的算计,而这算计的牺牲品,很可能就是襄阳。
半年后,京里的催促旨意终于压了下来。宋理宗连下三道圣旨,措辞严厉,斥责史嵩之“延误军机”。史嵩之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始筹备粮草,只是动作依旧迟缓,运来的粮草也多是陈米旧粮,根本不够大军消耗。
就在这时,孟珙的密信送到了鄂州:“蒙古人已撕毁盟约,在河南沿线挑起冲突,速带本部兵马回忠顺军听用。”
孟之继拿着密信去找史嵩之,没想到对方竟痛快地答应了:“如今蒙宋交恶,正是用人之际,你且去吧。只是鄂州防务也重,记得留下一半人手。”
“多谢史知府。”孟之继心中冷笑,史嵩之哪里是顾念鄂州防务,分明是想分散他的兵力。但他此刻无心计较,只想尽快回到战场,便点了一千五百名精兵,与王大用一同奔赴京西,编入忠顺军序列。
刚到忠顺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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