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第1/3页)
……
这日,金乌西垂,晚风习习,吹散了流云暑气。
邓巧君在娘家待到快酉时,实在不好再蹭一顿晚饭,才和何善宝回了何家。
何家门口,邓大在给几个做工的结钱。
邓巧君问:“阿伯,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邓大是邓巧君的远房伯父,经邓巧君牵线,在何家做人力,邓巧君问,他也就答了。
他连二房出了三十五两银子的事,也抖落得干干净净。
邓巧君顿时火冒三丈,对何善宝说:“他们的屋子,凭什么让我们给钱,三十五两,多大的数啊!我和你一年都用不到!”
何善宝看了何老太房的方向:“收点声吧,钱给都给出去了,还能怎么办,要回来不成?”
“……”
说着,两人进了东北角院子,迎面陆挚捋着袖子,露出干净白皙的手腕,捧着洗漱的铜面盆倒水。
邓巧君和何善宝倏地噤声。
在何家住的两个月,陆挚凡事亲力亲为,成了亲后,他还做这些。
想来,是那个悍妇不肯做。
邓巧君总拿何善宝和陆挚比,那悍妇远不如自己,她难免有隐秘的得意。
何善宝:“表弟,吃过了啊?”
陆挚略一颔首,问何善宝:“表兄昨日把我在主房的东西清出来时,可有看到一支新的狼毫笔?”
何善宝为布置喜房,已把几个人的东西归位。
今日起,陆家三人就住侧屋,何善宝和邓巧君住主屋。
那支笔是何善宝觉得时尚,擅自留下,本以为陆挚这样好性,不会有什么话。
没想到他直接问上门。
此时,陆挚目光黢黑冷淡,不似盛怒,却叫何善宝不敢与他叫板,悻悻说:“昨天匆忙了点,那个笔,等我回屋找一找。”
又说:“哦对,昨晚的事,不是我想这么做的,是我爹要我这么做的。”
陆挚点点头,不再言语,进屋去了。
邓巧君白何善宝一眼,说:“瞧人家那清高样,什么狼毫狗毫,秀才就了不起?”
何善宝小声附和:“对,秀才有什么了不起!”
邓巧君冷笑:“那还确实比你了不起。”
何善宝:“……”
路过侧屋,邓巧君发现窗户上两个手印,虽不明白是什么玩意,不过她今晚开始住回主屋,自是无所谓。
不过,想也知道只有何玉娘会这么做。
想到那傻子镇日惹祸,邓巧君嗤笑,就等着看那悍妇忍耐到几时。
……
侧屋中点着小小的桦烛,一张素色布帘,把小小的屋子隔成两个空间。
就着幽微的烛火,陆挚翻看学生交上来的大字,帘子后,云芹和何玉娘说话:“这是老鹰。”
“这是天狗,会吃月亮的天狗,呜汪。”
“……”
她就着打在墙上的光,给何玉娘比划着手势。
许久,帘子后声音渐渐没了,陆挚才发觉,自己看那张大字看太久了,翻向下一张。
与纸张窸窣一起响起的,还有帘子布料摩挲的声音。
云芹撩开帘子,天热,她里头穿着素色抹胸,披了件葛布外衫,她夏日纳凉,便常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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