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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甘泉

    再回甘泉 (第2/3页)

报田亩,这些事若真登了记,便是铁证。他忙赔笑道:“老爷刚回,身子乏,核账之事不如明日再办?小的已在悦来楼备了酒,为老爷接风洗尘。”

    “接风就不必了。”刘满仓坐进案后的太师椅,端起书吏刚泡的茶,“今日之事今日毕,免得夜长梦多。再说,我这刚回任的知县,头一天就去酒楼吃酒,传出去倒像我刘满仓是个贪嘴的官。”

    姚谨没法,只能让人去叫户房书吏。不多时,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汉子走进来,正是户房典吏王福。王福见了刘满仓,先是一愣,随即磕头:“小人王福,恭迎老爷回任!”

    “起来吧。”刘满仓指了指案前的凳子,“把去年秋粮的账册、欠税名单都拿出来,给姚县丞和我念念。”

    王福偷瞥了一眼姚谨,见他脸色阴沉,心里打了个突,却不敢怠慢,忙从怀里掏出账册翻开:“去年秋粮应缴三千石,实缴两千一百石,欠缴九百石。其中……其中张大户欠一百石,李员外欠八十石,赵乡绅欠五十石……”

    “等等。”刘满仓打断他,“张大户是总督府亲眷的远房?”

    王福点头:“是,他是总督大人表兄的内侄。”

    “那他名下有多少田亩?”

    “回老爷,两百亩。按每亩五升粮算,该缴一百石,可他只缴了十石,说去年蝗灾毁了庄稼,实则他家的田在河岸边,没受蝗灾影响。”

    刘满仓看向姚谨:“姚县丞,你说怕催逼富户得罪上峰,可张大户明明有能力缴粮却拖欠,你不催,反而让百姓看在眼里,以为官府怕权贵,这才是真的激起民变的根由。”

    姚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刘满仓没再理他,继续对王福道:“把欠税的富户名单列出来,明日一早,你随我去催缴。另外,把《印信使用簿》拿来。”

    王福这次没看姚谨,直接从账册底下翻出一个簿子递过去。刘满仓翻开一看,果然,前两年的记录还算详细,可去年下半年开始,很多记录都空着事由,只写了“姚县丞用印”。他指着其中一条问:“去年十月十二日,用印为张大户出具‘乐善好施’的证明,此事你可知晓?”

    王福低声道:“知晓,张大户给了县衙五十两银子,说要捐给育婴堂,求个证明好去府里请功。姚县丞收了银子,就给盖了印。”

    “五十两银子呢?”

    “在……在姚县丞那里,说等育婴堂修缮好了再给。”

    刘满仓冷笑一声,将簿子扔在案上:“姚县丞,按《大清律·吏律》,官吏受财枉法,一贯以下杖六十,一贯以上按数加等。你收了张大户五十两银子,为他出具不实证明,这已是枉法之罪。更别说你僭用印信、隐瞒账册,桩桩件件,都够得上革职查办。”

    姚谨这才慌了,“扑通”一声跪下:“刘老爷饶命!小的也是一时糊涂,那五十两银子我这就拿出来,求老爷不要上报上峰!”

    刘满仓看着他,心里清楚,姚谨虽是候补县丞,却也是通过科举出身,背后或许有同乡官员撑腰,若真把他查办了,难免会引来麻烦。但他更清楚,自己刚回任,必须立住威信,否则这甘泉县的衙务还是会被姚谨把持。他沉吟片刻,道:“饶你不难,但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姚谨忙磕头:“老爷请讲,小的万死不辞!”

    “第一,把这三年挪用、收受的银子悉数交出来,充作县衙公费,赈济欠税的贫苦百姓。第二,从今日起,你只管粮马、水利之事,印信、诉讼、赋役一概不许插手,若有违反,我立刻上报西安府和布政使司,到时候可就不是革职那么简单了。”

    姚谨心里虽不甘,却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只能咬牙应下:“小的遵命。”

    刘满仓让他起来,又对王福道:“你去把刑房典吏叫来,我要查近三年的诉讼案卷。另外,通知各房书吏、差役,明日辰时在大堂集合,我要训话。”

    王福应声退下,姚谨也灰溜溜地走了。签押房里只剩刘满仓一人,他走到窗边,望着院里的老槐树,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黄铜带钩——这是他刚回衙时从库房里找出来的,比姚谨的素银带钩沉些,却带着官制器物特有的规整。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姚谨不会轻易服软,往后的日子,怕是还有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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