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3/3页)
龙井进来。
见她走神,不由笑道:“小姐这几日总盯着荷花看,莫不是真被那马奴说动了心?”
徐见伶收回目光:“胡说什么。”
话虽如此,心里却莫名空落落的。
她喜欢太子的权势……
可阿攸那双偏绿的眼睛总在眼前晃,带着执拗,与她捉摸不透的阴郁。
迟迟挥之不去。
“说起来,昨日我去听雪苑送点心,见表小姐房里也摆着株白荷呢。”
楚儿放下茶盏,八卦道。
“跟咱们院儿里这株一模一样,连花盆都像是一对儿。”
徐见伶的手悬在茶盏上方。
一模一样?
她想起那枚白莲香囊,想起商玉婙廊下的白荷,想起那日在马厩附近徘徊的身影……
零碎的线索像散落的珠子,忽然被一根无形的线串了起来。
“楚儿,”少女声音有些发紧,“你去把前几日阿攸送来的那枚香囊取来。”
楚儿虽疑惑,还是依言去了妆奁盒里取来那枚白莲香囊。
锦缎在雨光里泛着光,银线绣的莲纹栩栩如生,针脚实打实的细密。
徐见伶捏着香囊的边角,摸上左脸。
这绣工,这用料,分明是商玉婙的手笔!
她曾见过府中那位表小姐给老太太绣的荷包,也是这般精致入微,清冷、雅致。
一个马奴的救命恩人,怎么会是深居简出的表小姐?
可若不是商玉婙,这香囊又为何会出现在马厩?
阿攸又为何会把自己认成恩人?
“小姐,怎么了?”
楚儿见她脸色发白,不由得担心起来。
徐见伶摇摇头,把香囊放回盒中。
阿攸说过的话重新回放在脑海里——
“那天夜里,你脚步声很轻,像怕惊醒什么似的。你给我上药时,手在抖……”
商玉婙性子清冷,哪怕被嫡母擅自换了亲事,也没有怨言。
想来,以她的身份,深夜去马厩救人,怎会不手抖?
怎会不怕被人发现?
真相几乎呼之欲出。
救了阿攸的,根本不是她徐见伶,而是商玉婙!
她抢走了别人的恩情!
还在那个偏执的少年面前扮演着伪善的恩人。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芭蕉叶被打得噼啪作响,仿若嘲笑着她的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