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1/3页)
从闽月楼步行至景传志租的房子只要十几分钟。几间很普通的外红砖、内白垩墙的建筑,前后两排,两侧有高高的围墙;前房开药铺后房住人,院子里可以放点零散的东西或晒些药材。
父亲对这儿很满意,景腾看得出来,也听出了老人家对孙建凯和邹道奇给予的帮助的感激。景腾何尝不是呢?抛开他们对家人的帮助不说,让高进到新兵连锻炼两个月调回做警卫,还不是孙建凯考虑到高进和他的关系了嘛。能做团长的警卫意味着可以寸步不离地跟团长在一起,战争时期,指挥官的伤亡比冲锋在第一线的士兵要小得多;有这个想法是自私的,但景腾不是圣人,他必须为妹妹的幸福着想。
景腾和父亲在前房来回地走着,看着。倚墙而立的大柜子,一个个写着中药材名称的药橱告诉他,这里以前也是个药铺。“爹,之前的老板为什么不做了?”他问。
景传志答:“老板夫妇年纪大了。他们远在宝岛的女儿不放心他们留在这儿,接他们去安度晚年了。”
“宝岛?”景腾若有所思地看着父亲。
“是的。这一去,此生或难有回来的一天啦!虽说宝岛是中国的领土,可千里迢迢还隔着大海,上了年纪的人,想回来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景腾的眼前闪现出一片汪洋,良久,他才收回了思绪,说:“我把景飞和高进带走,没人帮您干活了,您的身体吃得消吗?”
“没事,我这儿的活也不重。我的身体好着呢,颜儿也可以帮我。彩蝶似乎对这行没什么兴趣。”
“人各有志,治病救人是严谨的事,不想做,不强求。”
景传志笑着说:“我本想让你和景飞继承我的衣钵,看来不可能了。”
“还有小妹啊。”景腾笑着说。
景传志捋着胡子,说:“颜儿聪明,也能吃苦,倒不失为一个可造之才;假以时日,或许能够青出于蓝胜于蓝。至于彩蝶,先让她跟着我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如果她对这行实在提不起兴趣,再帮她找别的事做。”
景腾正想说话,却见景飞探出个脑袋,小声地说:“我好像嗅到了有人说我坏话的味道,原来是爹和大哥。你们不睡觉吗?”
“你不是也没睡吗?”景腾笑着问,“你做了什么坏事怕别人说?”
“我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做坏事?”景飞不停地眨着眼睛答,“小妹还在我们的房间和高进眉来眼去,我在那儿是个多余的,所以很自觉地出来了。”
“这么大孩子说话还是不经过脑子考虑,你能这样说妹妹?”景传志严厉地训斥道。
景腾笑了笑,问:“明天走了,你怎么不去和彩蝶说说话?到了部队,三个月才能回来;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一定要哄好哦。”
“我刚才在她那儿了,她要睡觉了,我才出来的。”
“我和爹商量,准备把你们的婚事办了,你们有意见吗?”景腾笑着问。
“我们还不想结婚。”景飞小声地答。
景传志蹙着眉头,说:“是你不想结婚,还是彩蝶不想结婚?你是我儿子,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别看你整天嘻嘻哈哈的,彩蝶的心思你不一定揣摩得透。”
“她并不坏,只是有贪小便宜的心理,她也是想我们好。谁能没缺点?我相信她会改。”
“占小便宜吃大亏,这习惯会害了她。你们在一起什么话都好说,你可以直接劝,也可以旁敲侧击,忠言逆耳,说了是为了她好。”
“我知道了。”
景腾拍着弟弟的肩膀,笑着说:“爹说的都是对的,听爹的。话怎么说,事怎么做,自己先想好。”
景飞点了下头。
洁白无瑕的蜡烛,纹丝不动地立在桌子上;偶尔向四周摇晃的火焰里,有两种不同颜色的火焰——包裹烛芯的是一小簇红色的火焰,笼罩在红色火焰外层的是一团白色的火焰;它们像亲昵无间的爱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景颜关上卧室的门,倚靠在上面,温柔地说:“过来,抱着我。”
“不行,景腾哥他们在外面。”高进小声地说。
“你怕他们?”
“是尊重。”
“尊重有很多种,对我好,满足我的要求也是。”景颜不依不饶地说。
高进咬了咬嘴唇,深吸了口气,走到景颜的身边,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景颜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痴痴地和他对望,突然,娇喘着的她将香软的吻,雨点般落在了高进的脸上……
高进无动于衷,景颜停止了亲吻,想着她的高进哥是不是一时半会儿不适应时,高进已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柔情蜜意地吻了起来……
默默燃烧的蜡烛,将温柔的光线轻盈地洒满整个房间;房间里的人,好像蜡烛的火焰,热情得忘记了尘世间的一切。
“早点儿睡吧。”高进松开了景颜说。
景颜羞涩地笑了笑,像朵娇艳欲滴的花儿依旧盛开在他的胸膛里,将深情厚爱肆无忌惮地宣泄在他的身上……
“我走了。”景颜重新倚靠在门上,说。
“嗯。”高进点了点头。
目睹了这一切的火焰,随着门的突然打开猛烈地向一边摆动,产生了想要脱离蜡烛的冲动;只过了片刻,它又随着门的关起镇定下来。宛若春天的小草,偶尔被风诱惑着起舞,却从不舍离贪恋的泥土而去。
景颜回到卧室,彩蝶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睛躺在床上。
“你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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