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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第2/3页)

瞪大眼睛搜寻果腹之物。两个贼眉鼠眼的士兵狞笑着,将肮脏的手伸向了舒母;舒母又惊又怕又厌恶地蹀躞着躲开,惊心褫魄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

    那是一个本分的女子在亲人面前被外人羞辱、无地自容的难堪!

    舒父站到了她的面前,替她阻挡住危险。用枪指着柴洪亮和景飞的几个士兵幸灾乐祸地笑着、翘首跂踵地看着,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戏,忽视了被反戈一击的可能;他们的肢体语言,折射出内心的冷酷与龌龊。这样的场景,从他们踏上中国土地的那一刻起,不知上演了多少回!

    柴洪亮和景飞没有动弹,他们在等待景腾的指令。

    “她的年龄,足可做你们的母亲;你们这么做,不觉得羞耻,不觉得难为情?”舒父的日语说得流利。

    两个士兵定格住笑容,停下进一步的非礼,站在原地。领头的队长放下手中的碗、箸,瞟了一眼众人,走到了舒父面前,说:“原来阁下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侨民,失礼了!”

    “我是中国人。”舒父不卑不亢地说。

    “那您一定去过日本了?”队长迟疑了一下。

    “去过。”舒父点了下头。

    队长满意地点着头:“大日本帝国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不知您对她的印象如何?”

    “优秀?我不觉得。”舒父不以为然地说。

    队长笑了笑,盯着舒父说:“为跻身世界强国之林,天皇派遣最优秀的人才远赴西欧探寻工业、农业、军事和经济等方面的先进治理经验,大刀破斧的改革;借助这些治国方略,帝国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做事严谨的国民精诚合作,哪怕一件小事也全力以赴地做到最好。为了大东亚的共同繁荣,我们最优秀的士兵正驰骋于贵国的土地上,寻找最适合贵国发展的方针政策,为你们提供帮助,达到中、日两国共同进步的初衷。大日本帝国很有诚意,这一点,从我们对待贵国子民彬彬有礼的态度上即可看出。”

    “彬彬有礼?那是你们对自己的同族吧?你们在中国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不知哪来的脸面说彬彬有礼?”

    队长脸色骤变,眼神透露出凶狠。

    “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小事情,日本人往往投入几个人去做,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工匠精神;许多关键点,却不细致的分析。就像你们发动的侵略战争,想着以战养战,以为自己会赢;我相信,最后输的一定是你们。狂妄、自大,想问题一厢情愿,做事情一意孤行。你们研究过自己的历史吗?没有。你们不敢,因为你们太肤浅,没有历史、文化可研究;你们体会不了我泱泱中华五千年的灿烂文化是多么的博大精深,自然不会了解你们面对的对手到底是强是弱。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只看到自己的一点长处、看不到自己的众多短处,你凭什么说自己优秀?”

    “浑蛋!”队长拔出指挥刀,指向了舒父。

    景腾朝柴洪亮的背影咳嗽了一声,面色凝重的他即将发起反击;柴洪亮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向景腾传递已做好行动的信号。景腾猝不及防地夺下队长的指挥刀;队长惊诧之余,景腾挥刀割开了他的喉咙。柴洪亮和景飞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只手将对准他们的枪口推向天空,一只手卸下枪头的军刺,准确无误地划开了士兵的咽喉。狼吞虎咽的士兵们吓得丢掉饭碗,连滚带爬的去墙边取枪。景腾将指挥刀掷进接近枪的士兵的身体;士兵向前栽去,靠在墙上的步枪被他全部扒拉倒,压在了身下。柴洪亮和景飞将面前的几个士兵快刀斩乱麻地尽数杀死,一人抄起一支带军刺的“三八式”步枪,朝余下的十几个士兵一阵乱捅;摸出手雷的士兵情急之下,还没来得及确认引信是否朝下、拔出保险销在钢盔或鞋底上砸一下抛出,就被景腾掏出手枪一击毙命。

    “老柴,你干掉了几个?”景飞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鲜血,大声地问。

    “拿枪指着我的两个。我看你心情不好,想让你发泄,就把他们捅伤,让你捅死。”

    “够意思!”景飞提着枪,一屁股坐回了门框。

    柴洪亮放下步枪,从尸体堆里找出手雷和枪,集中到了一起。

    舒母面对屠宰场一样的院子,泣不成声。舒父握着她的手,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在想接下来他们怎么办?国破家不在!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抵挡不了侵略者;读书人的面子,决定了他们不会和金陵的老百姓一起去逃难、苟且偷生的活着。两位老人不愿连累景腾,因为景腾有义务要尽;他们不想让他一直守着,成为他的负累。

    舒父让老伴坐在凳子上,自己蹲着,替她擦眼泪。柴洪亮叫过景飞,打算合力将尸体抬走;景飞嘀嘀咕咕,很不情愿,不经意瞟见大哥微怒的目光,才勉为其难地伸出慵懒的手,解决亟待处理的残局。柴洪亮并不想替日本兵收拾尸身,一想到舒家的人还要生活,夹缝中艰难的生活,死人放在这儿,总是不合适的。

    十几具尸体被抬到了一处摇摇欲坠的高墙下胡乱地丢弃,像被风蹂躏过的枯草。

    命运早已注定了捩手覆羹的侵略者的悲惨结局,不论他们此来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他们的性格是暴戾还是和善。这些侵略者之中,不全是嗜血狂魔,有些也是迫于无奈和压力才来到异国,为非作歹。生活,不是谁都可以左右的;可一旦披上了侵略者肮脏的外衣,就有了一辈子洗不尽的污薉。

    柴洪亮取出手雷,拉掉保险销,用力向尸体旁的墙角掷去;手雷从墙上反弹到一个士兵的脚上,又滚回了墙边爆炸,不愿独自存活的高墙顺势趴倒,完全掩盖了日本兵的尸体。

    舒家到埋葬尸体的地方,七零八落的血渍让柴洪亮好一阵繁忙——景飞不再帮忙,他只好找来铁锨,从废墟铲来尘土,撒在血渍上,伪装成道路本来的模样。舒家的院子,更是做得细致入微——他不想血腥的场景引起舒家二位文雅之人极度的心理不适。

    “腾儿,带景飞和柴老弟回去吧。”舒父翻着书说。他对年龄相仿的柴洪亮以兄弟相称,没有因景腾而高他一等。

    景腾不说话,刚才的险境依然徘徊在他的脑海里。沦陷的金陵对每一个留守的中国人都不安全,除了带两位老人回特种宪兵旅,他想不到合适的地方安置他们:“日本兵还会来,你们收拾一下,跟我回部队。”

    “然后呢,你一边打仗一边照顾我们?你的孝心我和你阿姨都晓得,小娅没看错人;就是自己的儿子,我们处在这样的境地,他能做的也不过如此。谢谢你在我女儿短暂的生命中,给了她一段不枉此生的爱情。”舒父伤感地说。

    “我打小没了娘,如今又没了爹……没有爹娘的孩子,像水面的浮萍,随波浪荡。你们跟着我,我会拿你们当亲爹亲娘一样孝敬;你们在,我就有了家,有了心灵的寄托,让我不论身处何方,都有了一份对家的执念和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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