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绣甲谱曲排新戏,旗袍入宫起波澜 (第2/3页)
几人腰间的佩刀都没来得及卸,走动时撞得“叮当”响。
然而他们却也没敢拿官威,只悄悄往前排挪。
戏台幕布缓缓升起的瞬间,满堂的喧哗突然静了下来。
晚晴穿着银灰色劲装,长发高束在头顶,用根黑木簪固定住。
她的腰间悬着柄雕花木剑,一步步从后台的光影里走出来。
她刻意压低了嗓音,唱“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时,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喑哑。
可到“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那句,声音陡然转高,像利剑出鞘般锋芒毕露,震得人耳膜发颤。
台下一身男装的左香伊猛地攥紧拳头,眼中满是碎星。
她望着台上的晚晴,仿佛看见了自己披甲上阵的模样。
戏里的木兰提枪跃马,把那些不可、不能都踩在脚下,这些都是她想要成为的以后。
当演到“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时,后台的伙计们合力扯着青布上下翻动。
青布上洒着碎银箔,远远望去,竟像漫天飞雪簌簌落下。
晚晴手持宝剑,对着虚拟的敌营狠狠劈下,声音裂帛般响亮:
“何惧风雪!何惧强敌!”
流芝的伴唱从后台传来,清澈得像冰泉撞石: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好!说得好!”
雅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喝彩,宣威将军左乾拍着桌子站起来,吼声震得檐角铜铃“叮铃哐啷”乱响。
他今日穿了件素色便服,没带随从。
手里的青瓷茶盏被震得在桌上跳了两下,茶汤溅出几滴也不在意,只瞪着眼往台上看。
“这才是咱大齐女子该有的模样!比那些只会描眉画眼、躲在深闺里哭哭啼啼的娇娘强百倍!”
左香伊下意识抬头,果然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她脸色一垮,当即就想要冲上二楼,与老爹好好掰扯掰扯。
不是说今日去军营了吗?
《木兰辞》的军营是吗?
可一想到台上的话剧还在继续,她也只好按捺住性子,屁股再次坐了回去。
温简明放下折扇,目光落在流芝藏身的后台屏风上。
她唱到“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时,声音里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比任何时候都清亮。
就像终于挣脱了笼子的鸟,展翅时带起的风声,都满是自由的劲儿。
戏散场时,满堂的喝彩声差点掀了怡红院的屋顶。
学子们围着戏台要《木兰辞》的曲谱,七嘴八舌地问下次排什么戏。
门口的大婶们拉着念八的胳膊,打听下一场的演期,说还要带街坊邻居来听。
连几个穿着暗纹官服的身影都混在人群里,袖口露出的补子闪着微光。
时念认得,那是兵部官员常穿的样式。
“念姐!火了!真的火了!”
阿福捧着沉甸甸的银匣子跑进来,匣子没盖严。
里面的碎银“哗啦啦”响,他额角的汗都顾不上擦。
“林老说要加演三日,刚一说售票,票就被抢疯了!张账房正忙着核账,笑得嘴都合不拢!”
时念正对着摊开的旗袍样稿出神,闻言抬头笑了笑,指尖点了点样稿上的牡丹盘扣。
原主的记忆里,皇后素来偏爱牡丹纹样,这细节正好用得上。
“让张账房仔细核账,别漏了支出,另外……”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样稿上的三款样式。
“把这几款旗袍样式誊抄三份,用锦盒装好,分别送去坤宁宫、玉芙宫,还有永宁公主府上。”
浅醉愣了愣,手里的针线差点扎到指尖:“送、送进宫?可皇后娘娘……”
她不是太子的生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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