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伤痕 (第2/3页)
怕是有人密谋造反。
此事非同小可,太子勃然大怒,即刻派裴霄雲去湖广浙江两省处理此事。
距离裴霄雲离京,已有一个月了。
府上各院已在装点布置,预备过年。
如今府上是蓝氏打理,她不管兰清濯院,库房采买的年货也不派人发过来,裴霄雲又不在,因此院里还是一片冷清。
明滢和凌霜商议带几个小厮去街上采买几样年货,万一裴霄雲回来了,院子里没个年味,未免太寂寥了。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出了府。
昨夜又落了一夜的雪。
每逢年末,街上都是贵人,兵马司的人不敢怠慢,带人开道扫雪,连带着普通百姓也沾了几分光。
马车在空地上停下,明滢已经许久没出来了。
裴霄雲不允她随意出府,此番趁着他去湖广办差,多日未归,她才敢出来。冷风吹得她脸颊红润,眉眼像被濯过,纯澈晶亮。
凌霜挽着她的手,带她去买了些腊酒和幡胜。
路过一处糖铺,摊主叫住她们:“二位姑娘,可要尝尝这糖瓜和糖藕,可甜了。”
两人各尝了一块,明滢喜欢吃甜的,可采买的钱是府上支的,她不好直说自己想吃,便道:“凌霜姐姐,买一点吧,守岁那夜大家一起吃。”
“哪里能放到守岁那日,我看是你自己想吃吧!”凌霜戳破她的心思,无奈道,“好,买一点给你吃,别和他们说。”
明滢露出一对酒窝:“姐姐,你对我真好。”
两人又逛了一个时辰,买得差不多了,欲钻进马车回去,凌霜的表哥看见了她,招手就喊。
凌霜红了脸,不想理他。
明滢心知肚明,凑在她耳边推搡她:“快去吧,我自己随便逛逛,等你一起回去。”
马车停在一处叫扶光楼的乐楼前。
凌霜走后,明滢就站在扶光楼前等她。
楼内传来清亮明晰的琵琶声,她听出来是那首扬州慢。
从前在眠月楼学了三年的琵琶,这首曲子,她闭着眼都能知道指尖该在哪根弦上跳跃。
“姑娘,今日楼内有新曲春江花月,可要进去听听?”
明滢神色一晃,像是听到不可思议之言:“我也可以进去?”
可她是女子啊。
迎客的伙计笑了:“姑娘,我们这是乐楼,无论男女老少,雅俗共赏。”
明滢放眼一望,果然见里头男女成群,座无虚席。席间有衣着不凡的贵人、正襟危坐的白衣书生、甚至有放声大笑,拍手叫好的女子。
乐曲绕过道道玉砌雕栏,从她耳中溜走,又直上云霄转了几圈。
从前在眠月楼,楼里的姐姐们都教她,落到这种地方,她们就是下贱命,不要自持清高。
琵琶是弹给男人听的,舞也是跳给男人看的。那些男人一高兴,一掷千金宠幸了谁,谁就有好日子过了。
故而,她从未细细听过这首曲子。
原来,也是很好听的。
她与几位从楼内出来的女子擦肩而过,情不自禁走了进去。
高台上,一群女子在跳舞,漂亮耀眼的红裳如万蝶振翅。
高台的另一侧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卷。
其中一幅千里江山图绵延起伏,挥毫成山脉,泼墨成江水。她望着那副画,好似到了一处从未踏足的地方,浩荡江风扑面而来,吹起了她的裙摆。
“林先生的这幅山茶图美则美矣,可卖两千两未免太高了,非梅兰竹菊、芍药牡丹,野山茶而已,属实不值,若再少一些,在下倒可以考虑。”
买画的青衣男子在年轻的画师面前讨价还价。
明滢又朝那幅山茶图看去,眼底一亮。
这一下子,似乎从广阔天地回到清幽小径,吟啸的江风过后是无边丝雨。画中浅白色的山茶花神韵极妙,迎雨绽放,令她不禁想伸手去抚摸。
她惊讶,居然有画师画山茶花,她还以为只有她喜欢画。
裴霄雲是不喜欢这种花的。
她也只敢在他心情好时缠着他教她画。
白衣画师缓缓起身,从买画男子手中夺回画:“既如此,在下也不卖了,公子请回吧。”
“不过一副破山茶图,老子还不稀罕呢!”
买画的男子甩手而去。
明滢盯着那幅画看了许久,丝毫未察觉那位白衣画师注意到了自己。
“姑娘可是喜欢这幅画?”
明滢思绪回笼,张口便夸耀:“林先生这幅画真好看。”
男子广袖长衫,面容疏朗,似无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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