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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袁术的试探

    第八章 袁术的试探 (第1/3页)

    颍水,这条哺育了颍川大地无数生灵的母亲河,在深秋时节依旧汤汤东流,只是水势较夏日平息了许多,露出了更多布满鹅卵石的浅滩。秋日的阳光,收敛了盛夏那份恨不得将泥土都烤出青烟的酷烈,变得温吞而疏离,洒在略显浑浊的河面上,泛起一片片懒洋洋的、碎裂的金色粼光。两岸的芦苇已然枯黄,大片大片地耷拉着,在微带寒意的河风中发出“沙沙”的、如同窃窃私语般的声响。

    然而,这看似宁静的秋日画卷之下,南岸的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无形无质,却又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的肃杀之气。仿佛连迁徙的候鸟都刻意绕开了这片空域,唯有几只乌鸦停留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偶尔发出几声不祥的哑叫。

    周仓带着斥候队,如同融入地表的鬼魅,在清晨的薄雾彻底散去前,终于带回了准确得令人心悸的消息。袁术麾下部将刘详,率三千步卒,五百骑兵,旌旗招展,尘头大起,已抵达颍水南岸,距荀家庄园不过一日疾行军的距离。其先锋数百人,如同探出巢穴的兵蚁,已经开始在沿岸几处水流平缓的区域游弋,粗暴地驱赶当地渔民,砍伐树木,明显是在搜寻和准备搭建渡河点。

    消息像一块投入平静水潭的巨石,在荀家庄园内部激起了巨大的涟漪。刚刚因秋收顺利完成、粮仓略有充实而泛起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喜悦,瞬间被砸得粉碎,荡然无存。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恐慌的腥甜气息。

    坞堡外的佃户区,一片鸡飞狗跳。妇人仓皇地呼唤着在泥地里打滚的孩子,手忙脚乱地将晾晒的干菜、腌制的咸货、甚至几只下蛋的母鸡塞进简陋的包袱;男人们则脸色发白,一边帮着收拾,一边不住地抬头望向南方,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兵灾的恐惧。有人试图将家里最值钱的那口铁锅埋进后院,却因为手抖得厉害,刨了半天也没刨出个像样的坑。几个老人蹲在屋檐下,默默地抽着旱烟,浑浊的眼睛里是看惯了离乱的麻木,以及一丝深藏的忧虑。最终,在荀家管事声嘶力竭的催促和组织下,人流开始像受惊的溪流,源源不断地涌入那看似坚固、实则此刻在每个人心中都显得格外渺小的坞堡大门。

    坞墙之上,气氛同样紧绷如拉满的弓弦。原本由荀家部曲负责的哨位,此刻增加了大量紧急动员起来的庄客。他们中的许多人,几天前还在地里挥舞锄头,此刻却被迫拿起了生疏的刀枪,穿着不合身的皮甲,紧张地站在垛口后面。他们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紧紧攥着冰冷的兵器,目光不住地扫向南岸那隐约可见的、如同低矮乌云般的尘土,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寂静的墙头清晰可闻。一个年轻庄客因为太过紧张,不小心碰倒了倚在墙边的长矛,铁质矛头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吓得他周围几个人同时一哆嗦,差点跳起来。

    “慌什么!”一个荀家老部曲低声呵斥,他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显得凶悍,“矛都拿不稳,敌人还没来就想把自己戳死吗?”那年轻庄客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把长矛扶好,嘴唇嗫嚅着,不敢抬头。

    荀衍快步登上坞墙,找到正倚着一个垛口,举着那个造型古怪的单筒望远镜,这是刘湛根据模糊记忆,让庄里手艺最好的铜匠反复试验才勉强仿制出来的玩意儿,仅有两个镜片,筒身由硬纸刷漆制成,视物虽依旧模糊且略带变形,却已远胜肉眼。荀衍仔细观察对岸的刘湛,他的脸上忧色重重,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刘兄,”他走到刘湛身边,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河对岸的敌人,“刘详来者不善。三千五百人马,其中更有五百骑兵,这绝非杜远那般乌合之众可比。装备精良,又是袁术麾下正军,绝非我等庄丁与新练之兵能正面抗衡。依我之见,是否应立即紧闭坞门,凭坚据守,同时派出快马,星夜赶往阳翟,向郡守求援?或许……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他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毕竟,这庄园是他荀家的基业所在。

    刘湛缓缓放下了望远镜,揉了揉因长时间聚焦而有些酸胀的右眼。他的目光沉静,并未因荀衍带来的坏消息而有丝毫波澜,反而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衍兄,”他开口,声音平稳而清晰,“一味死守,乃兵家下策。敌军若围而不攻,或分兵劫掠周边未来得及入堡的村落,我等坐视不理,民心尽失,且自身粮草终有尽时,届时将极为被动。至于向阳翟求援……”他顿了顿,嘴角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苦笑,“路途不近,郡守大人手中又能派出多少兵马?何时能到?皆是未知之数。恐怕援军未至,我庄园已化作焦土矣。”

    他伸出手指,指向颍水下游几处水流较缓、河滩平坦开阔的潜在渡口,那里正是敌军斥候活动最频繁的区域。“刘详初来,挟众而来,气焰正盛。他必以为我等惧其兵威,只会龟缩于坞堡之内,瑟瑟发抖,等待未知的救援。我欲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出击!在其半渡之时,阵列未成,首尾难顾之际,予以迎头痛击!打掉他的嚣张气焰!”

    “半渡而击?”荀衍一怔,这个战术他曾在兵书上读过,但真要在敌我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施行……“此计虽妙,然……然我军兵力远逊,若把握不当,时机有误,或是敌军势大,反将我出击部队吞噬,那……”他的担忧溢于言表。

    “正是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打他一个骄兵必败!”刘湛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我军新练,缺乏实战,正需如此机会磨砺刀锋,见见血!刘详轻敌冒进,便是上天赐予我等的最佳机会。此战,我不求全歼其军,只求挫其锐气,让他知道,颍川之地,并非无人!这荀家庄园,更非他可随意揉捏的软柿子!要让他不敢再如此肆意北顾,为我等多争取些备战时间!”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过身后几名肃立待命的将领和核心人员,开始下达一连串清晰而果决的命令:

    “周仓!”

    “末将在!”如同半截黑塔般的周仓踏前一步,声若洪钟。他早已披挂整齐,一身略显陈旧的铁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铿锵”的金属摩擦声,虬髯戟张的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充满了饿狼见到猎物般的兴奋,环眼中凶光闪烁,仿佛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命你率靖安营第一、二队,再抽调庄中擅长射猎、弓术娴熟的庄客五十人,多备弓弩箭矢,即刻出发,前往上游黑石渡埋伏!那里河道拐弯,水流稍缓,岸边多有乱石灌木,利于隐蔽。敌军若选择此处渡河,待其先头部队过河,后续部队尚在水中,阵型最为混乱之时,以响箭为号!弓弩齐发,优先射杀其军官、旗手以及水中之敌!打乱其阵型后,你亲率刀盾手突击其刚刚建立的滩头阵地,务求迅猛!如尖刀插入牛油,一击即退,不可恋战!”

    “得令!”周仓舔了舔嘴唇,狞笑一声,“刘公放心!俺定让那刘详的先锋,在这黑石渡变成一堆滚地葫芦!正好让兄弟们拿这些不开眼的家伙试试新磨的刀锋利不利!”他抱拳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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