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赐婚 (第2/3页)
滞坐着。
翠微想安慰她,让她开怀些,却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沈宓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大齐确实盛行‘榜下择婿’,若是李相主动和陈家抛出橄榄枝,他没有不接的道理,有李相这个老丈人,他日后在官场上不说平步青云,路也会好走许多,他没道理不同意。”
她叹一声,闭上眼:“至于年少时的山盟海誓,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翠微仍是不平,“主君和公子捐躯时您十五岁,当时根本没料到他们陈家会言而无信,您也未定婚事,如今三年服丧期满,姑娘大好年华被耽误,他们陈家却只派个婆子出来,您怎么说也是官家亲封的‘嘉宁乡主’呢……”
说到最后,沈宓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莫说了,翠微,莫说了。”
翠微自知失言,连忙低声认错。
沈宓却无端想起那场折磨了她三年的噩梦——
她也不是生来便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她父亲也曾是大齐的辅国大将军,他也是被父母兄长的掌上明珠,以她的身世,莫说嫁陈家子,即使是皇妃也做得,若换往昔,陈均娶她,才是高攀。
可一切都在三年前那场战争中不复存在。
三年前,父亲和兄长像无数次那样从延州出兵抵御党项人,她与母亲则在延州城等父兄得胜归来。
那时她踩着双新作的小羊皮靴,哼着歌同母亲数天上星子,她知道父兄一定会大胜归来,兄长还答应她这次一定给她猎一只白狐,给她做一顶漂亮的狐裘。
可她等啊等,没等到父兄凯旋的消息,等到的却是父兄的遗体。
原来父兄按照原计划设伏追击,却反被党项人埋伏,父兄与部下被困山谷,断水断粮七日,也与外界彻底失去联系,数次突围未果,双双战死。
后来汴京来了使者,为了抚慰她和母亲,封母亲为二品诰命荣国夫人,封她为嘉宁乡主。
但她根本不愿要什么嘉宁乡主的名头,她只想让父兄活过来。她骄纵惯了,当时哭闹着怎么也不肯接圣旨,但不接也得接。
父兄战死后,她与母亲本想回汴京,孰料母亲大病一场,大夫说不好挪腾,她与母亲便留在延州,但世上多是趋炎附势之辈,眼看沈家只剩她们孤儿寡母,将军府也日渐门庭冷落。
三年间,她也渐渐收敛昔日脾气,变得稳重懂事。
而母亲一病便是三年,终究没捱过今年春天。
母亲临终前握着她的手,嘱咐她可以去汴京找自幼与她立下婚约的陈家,陈均的父亲在延州知州的位置上时,与父亲共事许久,后来回京后,两家也屡有来往,陈均又对她有情意,必不会亏待于她。
她信陈均,也信父母。
却没想到回京等到的是他另攀高枝的消息。
那她赶回京城,又是图什么?
马车停在沈宅门口,沈宓掀帘,望向这座自己幼时曾居住过的宅邸,如今已破败不堪。
从前父兄在世时,府中常年留着下人洒扫除尘,父兄出事后,母亲传信让管家发放她们的奴契,也都各奔东西,是以她今晨到时,沈宅几乎已成一座废宅。
她尚且没来得及去找牙人新买下人,只与翠微简单收拾了一番自己居住的院子和房间,勉强可以住人而已。
才进家门没几步,外面却传来马蹄声。
沈宓转身,来人穿着青色官袍,身后跟了许多灰袍内监。
“敢问可是沈姑娘?”
这人嗓音尖细,沈宓很快辨认出他应是宫中宦官。
她叉手行礼,“正是。”
宦官咳嗽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卷圣旨,扬声:“嘉宁乡主沈氏听旨——”
沈宓连忙拉着翠微下跪。
“兹有嘉宁乡主沈氏,娴雅恭顺、家风淳朴,父兄皆为国捐躯,朕深感痛心,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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