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拒绝还是抹杀 (第1/3页)
“我的新身份也叫朱睿,字慰亭,今年二十岁,福建路泉州莆田县人,原本是大宋汀州长汀县的县丞。只因前任知县突然暴病而亡,恰逢福建路烽烟四起,总理福建路军政事务的安抚制置使管如德,便让我暂时署理长汀知县一职。”
汀江寒水绕城而过,夹岸苍松如墨,南宋末年的残阳斜照长汀县衙,飞檐翘角间尽染萧瑟。此日正是大**祐十年五月十八,宋恭帝赵显早岁降元,崖山一役,陆秀夫负幼帝蹈海,大宋气数已然断绝,唯管如德坐拥福建路,观望迁延,仍奉大宋正朔,苟延残喘至今。
长汀县乃闽西弹丸之地,编户仅三千八百四十二丁,城中居民不足一千三百,县兵定额两屯,却久不满编,将士合计不过一百九十八人。县仓储粮,仅够支撑至秋收;府库铜钱,堪堪维系到下季征税。甲胄箭矢之属,更是匮乏不堪——墙角皮甲补丁叠补丁,箭囊中空有半数箭杆,削尖的木梢哪堪御敌。
朱睿卧于县衙厢房硬板床榻,身下被褥积年霉变,气息难闻。屋顶椽木被岁月熏得焦黑,窗棂雕花斑驳脱落,依稀可辨宋代工匠的精巧纹路。他抚膺长叹,悔不当初,恨自己一时鲁莽,按动那魔鬼级难度的抉择之钮,更恨那自称“系统”的诡异声响,将他抛入这乱世绝境,强塞给他这桩万难完成的使命。
他但愿此乃幻梦,狠掐大腿至青紫,眼前景象却丝毫无变:低矮房室昏暗无光,青砖地面缝隙间枯草丛生,身上青布公服浆洗得僵硬,领口绣纹正是大宋公职的标识。前任记忆如潮涌,渗骨入髓,由不得他不信——自己已然穿越,成了这大宋最后一面旗帜下,守土一方的长汀知县朱睿。
忽闻房门“呀”地轻响,一道身影逆光而入。来者年方二十五六,身着半旧素色襕衫,腰束革带,正是朱睿从莆田老家带来的心腹朱欣仁。此人打理饮食起居,兼理政务杂务,乃是新身份最可信赖之人。
见朱睿转头,朱欣仁轻步上前,松气道:“公子,您醒了?彭县尉与朱伯父正候在前厅,言有要事相商。”
“我身有不适,欲稍作歇息。”朱睿眼帘微垂,掩去眸中纷乱,语调平静如旧,“请二位暂且回府,有事明日再议。”
“公子何处违和?”朱欣仁急趋半步,神色焦灼。
“无妨,唯心绪不宁,欲多睡片刻。”朱睿挥手示意,指尖却不自觉攥紧被褥,“去吧,代我谢过二位。”
朱欣仁应声退下,朱睿正思忖若遵管如德之命降元,是否真会遭系统抹杀,房门复又被推开。朱欣仁引着两人入内,为首者身着武弁服,腰佩弯刀,正是长汀县尉彭皓;身后干瘦老者,青袍幞头,乃县仓曹朱旭。
“知县相公,听闻您玉体违和,我等特来探望。”彭皓大步流星,国子脸紧绷如铁,声如洪钟。他乃已故大宋名将彭栋远亲,秉性刚直,忠宋之心炽热,昔日听闻恭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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