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惊天营救 (第1/3页)
民国十九年,七月三十日,凌晨,南京。
军统局本部大楼,多数窗户已漆黑,唯有三楼东侧交通科办公室的灯光,依旧顽固地亮着,像一只窥探着城市秘密的独眼。
科长楚明远少校,一位年近四旬、面容带着长期熬夜与精神紧张留下的憔悴痕迹的男子,正对着一份刚送来的特急车辆调拨申请单,感到脊背一阵阵发凉。
他深吸一口浑浊的空气,试图平复胸腔里那只疯狂擂鼓的心脏。
这份调单,纸张普通,格式常规,但上面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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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请单位:特勤处(一处)。
事由:特殊物资转运(绝密)。
需求:道奇卡车三辆(车况良好,伪装民用牌照),别克轿车一辆(黑色,局本部专用),配套燃油(足额,高标号)。
签发人副栏,那个龙飞凤舞、却足以让局内所有人噤若寒蝉的签名——戴笠。
启运时间:民国十九年七月三十一日,凌晨四时整。
目的地: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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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特殊物资……”
楚明远在心中默念,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纸张边缘,几乎要将其揉破。
他不是刚出军校的毛头小子,他是黄埔六期工兵科出身,在军统这潭深水里扑腾了多年,早已练就了从寻常公文中嗅出异常气息的本能。
近日局内风声鹤唳,“肃正”行动雷厉风行,于、林、邵三位党国元老自“七二五”会后便如人间蒸发……这一切,都让眼前这份看似普通的调单,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暗示。
冷汗,悄无声息地浸湿了他内衬的衬衫。
他想起一年前那个噩梦般的夜晚,上海青帮的赌场,他因一时贪念欠下的巨额赌债,以及那些面目狰狞的打手将冰冷的刀架在他妻儿脖子上的场景。
是“江潮会”,像幽灵一样出现,替他填上了那个足以让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无底洞。
代价,就是他这枚被命名为“鼹鼠”的棋子。
他从未见过幕后之人的真容,所有的指令都通过死信箱和无法追溯的单线联系传递。
他厌恶这种被操控的感觉,但更恐惧失去眼下勉强维持的体面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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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科长,这么晚还在忙?”门口传来值班警卫的声音。
楚明远猛地一惊,迅速将调单压下,强作镇定地抬头,挤出一丝疲惫的笑容:
“啊,是老王啊。处里明天的任务,车辆得提前安排妥当。这就好,这就好。”
打发走警卫,他重新审视调单。必须传递出去!
这个情报的价值,足以抵偿他欠下的“债”,也可能……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熟练地完成审批流程,盖章,将副本归档。然后,他拉开抽屉,取出一盒半旧的“老刀牌”香烟。
烟盒是镀金的,略显俗气,是某个商人送的礼物。
他轻轻旋开底部的装饰扣,露出一个极其隐蔽的薄层夹片。用密写药水(一种遇热显形的特殊墨水)在一小条薄如蝉翼的棉纸上飞快写下:
【明晨四时,三卡车一轿车,京杭国道,宁至苏,特货。鼹鼠。】
将纸条小心翼翼塞入夹层,恢复原状。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却耗尽了他在这个闷热夏夜里的全部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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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南京鼓楼附近的“凤凰书肆”。
楚明远如往常一样,利用午休时间来淘换旧书。
他与胖胖的老板寒暄了几句关于最近收到的几套宋版书的品相,看似随意地将那盒“老刀牌”放在了柜台角落一摞旧账本旁边。
几分钟后,一名穿着中山装、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进来,买了一本《诗经注疏》,付款时,手臂“不小心”扫过柜台,将那盒烟碰落。
他连忙道歉,弯腰拾起,自然地揣入自己口袋,转身离开。
楚明远的心跳几乎停止,直到那学生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他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情报,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带着致命的涟漪,悄无声息地扩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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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三十一日,凌晨三点半。
南京城内一处不为人知的秘密羁押点。
于右任、林森、邵力子三位老人被粗暴地从狭窄、潮湿的囚室中拖出。
连日的审讯、精神折磨与恶劣的伙食,让他们形销骨立,步履蹒跚。
于右任的胡须凌乱,林森的脸色苍白如纸,邵力子则因愤怒和虚弱而微微颤抖。
“你们……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这还有没有法律!有没有天理!”
邵力子用尽力气,嘶哑地斥问。
回应他的,只有押解特务冰冷的沉默和更加用力的推搡。
一名特务头目不耐烦地低吼:“闭嘴!老实点!再嚷嚷有你们好看!”
为了迷惑可能存在的窥探者,军统释放了多重烟雾弹:
几乎在同一时间,几支规模相似的车队从南京不同区域出发,驶向芜湖、镇江等不同方向;
局本部的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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