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北风吹,药旗扬 (第1/3页)
北风如刀,割过荒原。
云知夏躺在药语堂旧址的竹榻上,身下是焦木残梁拼凑出的简陋床板,头顶破瓦间漏下的雪光映着她苍白的脸。
她的右手腕缠着厚厚布条,血迹已渗出一圈暗红,可指尖仍微微蜷曲,似在无声操控某种看不见的丝线。
心火种还在跳。
微弱、断续,像雪夜里将熄未熄的炭芯,却始终没有彻底冷下去。
每一次搏动,都牵动她经脉深处一阵隐痛——那是连接天下的无形之网,是她用信念与药理织就的“医道共鸣”。
她能感觉到,在遥远的北方,有人正握紧药箱,踏破寒夜;有人以命点灯,逆风而行。
她闭了闭眼,抬手取来一根银针。
针尖刺入指腹,血珠滚落,在素白帛布上洇开一朵猩红梅花。
她蘸血为墨,一笔一划,写得极慢,却极稳。
第一令:
“凡持铃者,听令于药语。北境有难,百城同援。三日内,集于雁门关外。”
第二令:
“启药墟古方库,取《战创治法》《冻伤论》《群疫解毒方》三十卷,抄录百份,随队北送。”
第三令:
“联边关军医署,授‘战场三清’术——清创、止血、防溃。即刻培训士卒,每伍设一名‘急救手’。”
三道令书写罢,帛面血字未干,已有灼热之气隐隐蒸腾。
这不是符咒,不是秘法,而是信息时代的思维在古代掀起的风暴——标准化流程、规模化传播、系统化组织。
她要让医学脱离玄学,成为可复制、可执行、可战斗的力量。
小药扑跪在一旁,双手颤抖地接过帛书,卷入竹筒,紧紧抱在怀中。
根僧拄着乌木杖走来,独腿踩在碎石上,沉稳如山。
他不问缘由,只低声说:“我走南线。”
云知夏终于抬眼,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中没有感激,没有嘱托,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信任——他知道该去哪,也知道为何非去不可。
三十年前,他是那个在破庙泥水中接过油灯的瘸腿少年;如今,他是第一个能把“药语令”送到江南散医手中的执灯人。
“去吧。”她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别让灯灭了。”
根僧点头,转身离去。
身影没入风雪,只剩一盏药灯在远处摇曳,如同星火穿林。
与此同时,三百里外的官道上,老铃医正带着三十七名游方医连夜北行。
他们衣衫褴褛,背负药箱,腰间铜铃无风自响。
每人手中高举一支火把,火焰猎猎,照出脸上沟壑纵横的坚毅。
这支队伍没有盔甲,没有刀剑,只有草药、针石、绷带和一颗不肯低头的心。
夜半遇卡哨,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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