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铁盒之秘 (第3/3页)
脉中凝结之‘悖论之果’。身负封印之力,亦怀邪影之引。可成最后之锁,亦可为终焉之门……”
“……破局之机,或在‘门’之彼端?然如何抵彼端而不堕永恒迷失?或需……镜心渡镜渊,以人智解邪愁?荒谬……然别无他法……”
手札到这里变得极其潦草混乱,后面是大片无法辨认的墨渍和划痕,最后只有一行力透纸背、几乎撕破纸页的字:
“守镜守心,勿忘初衷。镜碎之日,或即黎明之前。”
林羽合上手札,心中波涛汹涌。信息碎片化了,但指向一个更宏大、更绝望,又似乎暗藏一丝荒诞希望的图景:镜邪(黯墟来客)想回家,但回家的路需要毁灭亿万智慧生命。祖先们把它关了起来。现在笼子快坏了,钥匙(镜心者)也出现了。而破解方法,可能在于理解镜邪的“乡愁”,甚至……去它的来处看看?这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看懂了吗?”周小雨小心翼翼地问。
“一点点。”林羽将手札也收好,“需要更多资料和时间研究。但有一点很明确——危机远未结束。那面新发现的‘永镇’古镜,可能是关键,也可能是更大的炸弹。”
他话音刚落,手机响起。是陈风。
“小羽!你们那边怎么样?”陈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和紧张,“铁盒找到了吗?里面有什么?”
“找到了,正在看。你们那边呢?古镜什么情况?”
“情况……很诡异。”陈风语速加快,“扫描确认,镜子内部是空腔,有一种类似水银但成分未知的液态金属在缓慢流动,形成那个阴影。但我们用司镜令……呃,我是说,用一些老方法探测,发现那液态金属的流动,似乎遵循着某种规律,像在计算什么,或者……在模拟某种生命活动!而且,镜子周围的温度在持续缓慢下降,已经比室温低了五度!专家说不敢再深入探测了,建议立即转移到最高级别的隔离实验室。”
模拟生命?计算?林羽想起手札上说的“以念为食,以影为躯”,还有沈清影笔记里提到的“拟态”和“学习”。
“还有,”陈风的声音更低,“小蔓说,她想起一件事。十五年前实验出事前,沈清影曾非常兴奋地跟她提过,她在研究一些元代道教密卷时,发现一个词反复出现——‘镜算’。她认为那可能是一种古代基于镜子反射原理的预言或计算系统。现在想来……她是不是从那些密卷里,找到了唤醒或利用镜邪某种特性的方法?那面古镜里的‘流动’,会不会就是‘镜算’?”
镜算?预言?计算?
一个可怕的联想瞬间击中林羽:如果镜邪能学习、模拟、计算,甚至……预言呢?沈清影的“织网者”协议提前被激活,会不会就是某种“镜算”的结果?那现在古镜里的“计算”,目标又是什么?
“陈叔,告诉现场的人,绝对不要直视镜面,不要长时间待在镜子附近。我们马上过去。”林羽挂断电话,站起身,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眼神已锐利如刀。
“现在去那边?”苏瑶问。
“嗯。”林羽将铁盒里的东西小心收进一个随身携带的证物袋,“吴研究员提到历史上研究这种镜子的人都失踪或变成空壳。沈清影可能不是第一个试图利用它的人。我们必须弄清楚,古镜现在‘计算’的是什么,以及,它和历史上那些失踪事件有什么关联。”
三人快速下楼。走出老宅时,夕阳正好沉入远山,天空铺满紫红色的余晖。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一片安宁。
但林羽拇指上的司镜令(他又戴上了),却传来一阵阵微弱但持续的不安悸动,指向城市中好几个方向,包括“心镜坊”旧址,也包括……更远处,人群最密集的市中心。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这座城市的镜像层面,悄然苏醒,开始它的“计算”。
坐进车里,林羽最后看了一眼老宅的窗户。在某一扇玻璃的反光中,他似乎瞥见,阁楼那间房的窗口,站着一个小小的、模糊的孩童身影,正静静“目送”他们离开。
是童年的自己?还是别的什么?
他移开目光,对苏瑶说:“开车。”
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没人注意到,路边一家关闭的店铺橱窗玻璃上,所有商品的倒影,都在那一瞬间,极其同步地眨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