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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馆道人

    平康馆道人 (第1/3页)

    洛水汤汤,穿承天府而过。

    沿岸最繁华的地段,临河矗立着一座三层飞檐画栋的朱楼,名曰“平康馆”。此地非寻常秦楼楚馆,乃是达官显贵、风流名士往来之所,格调清雅,价格自然也令人咂舌。凭栏远眺,洛水风光尽收眼底,尤其是入夜后,河上花船星罗,丝竹盈耳,恍若人间仙境。

    二月十五,月将圆。

    平康馆三楼最好的临河雅间“流云轩”内,陈文若、姜忠焕、贾廷和三人倚着栏杆,面前摆着时令鲜果、精致茶点,还有一壶价值不菲的武夷岩茶。几名身着藕荷色薄纱裙、怀抱琵琶箜篌的清倌人,在珠帘后弹奏着悠扬的曲子,却并未能完全吸引三位公子的注意。

    他们的目光,更多地投向窗外洛水。

    河面上,灯火通明的画舫游船往来如织。有豪商包下的大船,传出喧嚣的劝酒行令声;有文人雅集的小舟,飘出断断续续的诗句吟哦;更多的是载着浓妆艳抹歌妓的花舫,吴侬软语,脂粉香气仿佛能随风透窗而来。这流动的盛宴,是洛京繁华最直白的注脚。

    姜忠焕望着河面,眼神却有些空洞,手中无意识地转动着茶杯。父亲姜恒在扬州如履薄冰,兄长姜忠灿奔波劳碌,而自家在京城,虽顶着越国公后裔的空名,实则日渐式微。这满河灯火,似乎都照不进他心头的阴霾。

    贾廷和则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点评着哪条船上的姑娘身段好,哪家的曲子是新谱的,圆滑世故中透着股纨绔子弟特有的惫懒。

    陈文若斜靠在铺着锦垫的椅子里,一手支颐,看似在赏景,眼神却清明得很,没有半分醉意。他的目光掠过那些华丽的船舫,偶尔在一些看似普通、却行驶得格外平稳迅捷的货船或官船上停留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以说,这届武举,听说弓马考核格外严,还加了水战策论?”贾廷和的声音把姜忠焕从思绪中拉回。

    “嗯,兵部于尚书亲自定的章程。”姜忠焕心不在焉地应道,“家父信中提及,东南靖海,正需通晓水战之人。”

    “靖海,靖海……”贾廷和嗤笑一声,压低声音,“不就是剿匪练兵么?我听说啊,南边那些‘海寇’,好多本就是活不下去的渔民灶户,还有被市舶司和沿海豪强逼得没了活路的商贩。这剿来剿去,银子花了无数,到头来……”

    “廷和!”姜忠焕低喝一声,警惕地看了看珠帘后的乐伎。

    贾廷和讪讪住口,端起茶杯掩饰。

    陈文若却仿佛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依旧望着窗外。突然,他轻轻“咦”了一声。

    只见一艘不起眼的乌篷小船,逆着流光溢彩的画舫队伍,悄然靠向平康馆后院的私人码头。船头站着个身影,看打扮并非寻欢客。片刻后,那身影下了船,隐入馆后小巷。

    陈文若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随即又恢复那副懒散模样。

    就在这时,雅间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似乎有跑堂的在阻拦什么人,又似乎没拦住。珠帘一挑,一个身影不请自来地踱了进来。

    来人约莫四十许年纪,头戴九梁道冠,身穿一袭半新不旧的青色道袍,脚踩十方鞋。面容清癯,三缕长须,颇有几分出尘之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手执着一根竹竿,挑着一面白布幌子,上书四个墨迹淋漓的大字:有求必应。

    这道士闯入这等风月之地,已是突兀;更奇的是,馆内护卫和跑堂竟无人强行阻拦,只是面露难色地跟在后面。

    道士对屋内三位锦衣公子视若无睹,目光在雅间内一扫,便径直走到窗前,正好站在陈文若身侧。他望着窗外洛水夜景,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传入三人耳中:

    “天官赐福喜重重,人间万事各不同。

    心中不定来问我,胜过天子金殿中。”

    念罢,还似模似样地打了个稽首。

    贾廷和先是一愣,随即“噗嗤”笑出声来,指着道士:“嘿!你这牛鼻子,走错地方了吧?这儿是平康馆,不是白云观!要化缘、要算命,去街上啊!”

    姜忠焕也皱起眉头,对跟进来的跑堂不悦道:“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

    跑堂苦着脸:“姜公子恕罪,这位道长……他、他非要进来,说与贵人有缘,拦都拦不住……”

    陈文若却饶有兴致地坐直了身体,上下打量着道士,尤其是那面“有求必应”的幌子,笑道:“道长好大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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