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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局还是开端?

    终局还是开端? (第1/3页)

    1

    晨光刺破西山雾气,洒在满是弹壳和血迹的林间空地上。唐乐靠在警车旁,队医正在为他手臂的伤口进行缝合。麻药让痛感变得迟钝,但他的思维却异常清晰。

    二十米外,宋媛儿扶着父亲宋建国坐进另一辆车的后座。这个“死而复生”的老警察面色苍白,左腿的旧伤显然在刚才的逃亡中复发了,但他拒绝立即去医院。

    “必须先处理王志刚。”宋建国声音沙哑却坚定,“他知道太多,如果‘枭’的人知道他被捕,可能会灭口。”

    李建国从指挥车上下来,对唐乐点了点头:“增援到了,王志刚和他的人已经被押往第三看守所,那里最安全。”他看向宋建国,眼中情绪复杂,“老宋,你真的...?”

    “真的活着。”宋建国苦笑,“十三年了,每次在暗处看到你提拔、获奖、头发变白,我都想走出来拍拍你的肩膀。但我不能。”

    宋媛儿的手紧紧握着父亲的手,仿佛一松开他就会再次消失。十三年来的无数疑问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为一句:“为什么?”

    宋建国看着她,这个他已经错过整个青春期的女儿,如今已是一名优秀的警察。“因为如果‘枭’知道我活着,你和你妈就活不了。”他顿了顿,“也因为,只有‘死人’才能查一些活人查不到的事。”

    警笛声由远及近,更多的车辆抵达。现场被彻底封锁,鉴证科开始地毯式勘查。唐乐走到宋家父女身边,递过一瓶水。

    “周启明的‘最终协议’还剩41小时。”唐乐说,“他留下的线索指向‘枭’,但王志刚这条线断了,我们怎么找?”

    宋建国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防水布包裹的笔记本,边缘已经磨损。“这是我十三年的调查记录。周启明不是主谋,他只是一枚棋子,被‘枭’用他妻子的死和复仇欲控制着。真正的毒品网络,远比我们看到的庞大。”

    他翻开笔记本,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手写记录、剪报、照片和手绘的关系图。

    “看这里。”宋建国指向一张泛黄的货运单照片,“2015年,‘海洋先锋号’货轮从岚城港出发,目的地缅甸。海关记录显示装载的是纺织品,但我在码头蹲了三天,看到他们深夜装卸的箱子重量和体积对不上。”

    “毒品?”

    “原料。”宋建国说,“制造‘幻影’的关键前体化学品,从海外运入,在岚城提纯加工,再通过‘枭’的网络分销全国。这个循环已经运行了至少十年。”

    李建国接过笔记本翻看,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些证据...足够撕开一个口子。但‘枭’的身份?”

    “我不知道。”宋建国承认,“周启明也不知道。‘枭’只用加密电话单向联系,每次不超过两分钟,声音经过处理。但周启明做了件聪明事——他每次通话都偷偷录音,虽然内容加密,但他分析了背景音。”

    “背景音?”

    “海浪声、引擎声、有时有海鸥叫。”宋建国说,“周启明怀疑‘枭’在船上,一艘长期在公海徘徊的船。他通过三角定位,大致划出了一个区域。”他指向笔记本末页的手绘海图,“南海这片三角区,是信号最密集的地方。”

    唐乐立即拍照发给技术科:“查这片海域的所有船舶记录,特别是长期徘徊、很少靠港的。”

    “还有件事。”宋建国看向女儿,“周启明留给我的最后一条信息说,‘枭’在警方内部不止一个保护伞。王志刚是‘清洁工’,负责处理内部问题。但还有更高级别的,负责提供行动情报和疏通关节。”

    所有人心中都浮现同一个名字——王振国副局长。

    2

    上午十点,市局地下指挥中心。

    技术科的小陈双眼通红,显然一夜未眠,但语气兴奋:“我们破解了周启明留下的部分数据!‘最终协议’的核心是一个自毁程序,倒计时结束会销毁所有数据,但如果提前用周启明的生物特征解锁,可以导出全部资料。”

    “需要什么?”

    “指纹、虹膜、声纹,三样齐全。而且必须是活体检测,照片或录像不行。”

    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在41小时内找到并活捉周启明。

    “关于‘枭’的信号源也有发现。”小陈调出卫星图,“过去五年,每月15日左右,都有一艘名为‘远星号’的货轮在那片三角海域停留24小时。这艘船注册地在巴拿马,船主信息层层嵌套,最终指向一家维尔京群岛的空壳公司。”

    “能拦截吗?”

    “海警已经出动,但‘远星号’目前在公海,我们只能等它进入领海。”李建国说,“更紧迫的是内部清理。我申请了对王振国副局长的秘密调查令,上级已经批准。”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门被推开,王振国本人走了进来,脸色铁青。

    “李队,我听说你们在西山有大行动,还抓了王志刚?”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为什么我这个分管副局长完全不知情?”

    李建国平静地看着他:“行动涉及高度机密,按照程序,在证据确凿前需要保密。王局有什么指示?”

    “指示?”王振国提高音量,“王志刚是我一手提拔的干部,你们说他涉毒、涉黑,证据呢?我要看证据!”

    宋建国从角落的阴影中缓缓走出。看到他的瞬间,王振国的表情凝固了,血色从脸上褪去,嘴唇微张,却说不出话。

    “王副局长,好久不见。”宋建国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寂静中,“0815行动前夜,你以省厅领导的身份,打电话让我‘灵活处理’周启明,还记得吗?”

    “你...你不是...”王振国后退一步。

    “死了?是啊,在你的计划里,我确实该死了。”宋建国一步步走近,“孙志伟收的那三十万,汇款账户虽然伪装过,但最终指向你妻子表弟的公司。需要我把银行流水调出来吗?”

    王振国的额头渗出冷汗。“你这是污蔑!宋建国,你假死十三年,现在突然出现,谁知道你是不是被毒贩收买了,回来陷害同事!”

    “那这个呢?”李建国将一份文件摔在桌上,“过去三年,每个月都有一笔二十万汇款进入市局的特殊经费账户,审批人是你。而每次汇款后一周内,我们计划的缉毒行动就会莫名其妙失败。解释一下?”

    房间里的其他警察都看向王振国,眼神复杂。有些人是他一手提拔的,此刻却开始怀疑。

    “我...我需要律师。”王振国最终说。

    “可以。”李建国点头,“但在那之前,请你配合调查。根据规定,现暂停你一切职务。”

    两名内务部的警察走进来,王振国没有反抗,被带走了。但他回头看了宋建国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深沉的嘲讽。

    3

    审讯室里,王志刚坐在铁椅上,双手被铐。一夜之间,这个曾经威风凛凛的缉毒队长像是老了十岁。

    唐乐和宋建国坐在他对面。这是师徒、战友、如今却是审讯者与罪犯的关系。

    “王队,说说吧。”宋建国开口,“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王志刚盯着桌面,良久才说:“2012年,我儿子确诊白血病,治疗需要八十万。我拿不出,医院说再不交钱就停药。”他苦笑,“那时候你‘死’了两年,李队刚当上支队长,局里经费紧张。我走投无路时,有人找到了我。”

    “谁?”

    “不知道,电话联系,声音处理过。他说可以帮我解决医疗费,还能保证我儿子用到最好的进口药。条件是...在一些‘小事’上行个方便。”

    “什么小事?”

    “行动前透个风,抓人时慢一步,证据链上留个缺口。”王志刚的声音越来越低,“一开始真的是小事,我以为控制得住。但就像滑坡,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他们要的越来越多,我陷得越来越深。”

    宋建国想起那些年莫名失败的抓捕,莫名失踪的证物,莫名死亡的线人。“孙志伟呢?0815那晚,是你让他开枪的?”

    “不!”王志刚猛地抬头,“那晚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孙志伟是另外一条线,级别比我高。我只负责‘清洁’,处理一些可能暴露的隐患。孙志伟...他可能是‘枭’直接控制的人。”

    “王振国呢?”

    王志刚犹豫了。“王局...他级别太高,我不敢确定。但他确实经常‘关心’一些敏感案件,特别是涉及周启明和‘幻影’的。有些行动我还没报,他就已经知道了。”

    审讯持续了两小时。王志刚交代了一个保护伞网络的轮廓:他自己是执行层,负责“清洁”;上面还有情报层,负责泄露警方动向;最上面是决策层,与“枭”直接联系,身份未知。

    “周启明在哪里?”唐乐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王志刚摇头:“我不知道。‘枭’从来不让我们接触周启明,说这是红线。但有一次我偷听到王振国打电话,提到‘老地方’。我怀疑周启明可能藏在某个有特殊意义的地方。”

    “什么意义?”

    “对他,或者对‘枭’。”王志刚努力回忆,“电话里说‘他肯定在那里,那是开始的地方’。”

    开始的地方...

    宋建国突然站起来:“码头!岚城老码头!周启明和他妻子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也是他妻子骨灰撒入大海的地方!”

    4

    岚城老码头始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如今已基本废弃,只有几艘破旧渔船偶尔停靠。夕阳将锈蚀的起重机拖出长长的影子,海风吹过空荡荡的仓库,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唐乐和宋媛儿趴在距离码头三百米的废弃水塔上,通过望远镜观察。李建国和宋建国在指挥车中调度,二十名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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