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死难料 (第3/3页)
赵瑾安插的死士,事成之后便服毒自尽,死无对证。
赵珩当时攥着那份查无实据的卷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知道,赵瑾是冲着这孩子来的,是想斩草除根。那一刻,他对这个儿子的怨意淡了,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与愧疚。他暗中加派了数倍暗卫,寸步不离地护着魏逸晨长大,却始终不敢认他,甚至刻意疏远——他怕自己的关注,会再次将灾祸引到孩子身上。
如今,魏逸晨长大了,成了他最倚重的丞相,却身陷江南的险境。赵珩望着南方,喉间发紧。那是他与苏婉唯一的骨血,是他藏了三十多年的牵挂,是他既想靠近又不敢触碰的软肋。
“逸晨……”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他想起沈紫影,那个在朝堂上侃侃而谈的年轻状元,如今在百景县独撑大局。一个文弱书生,却能在山崩之后稳住人心,这份胆识,倒与年轻时的自己有几分相似。
“齐勇一定要快些……”赵珩抬手按了按发紧的眉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要护住那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他亏欠了半生的儿子,一个是乱世中难得的栋梁,都不能有事。
沈紫影倒下的瞬间,魏逸晨几乎是凭着本能扑过去。他的左腿被落石砸中,此刻正钻心地疼,根本用不上力,只能用没受伤的右腿撑着,左臂死死揽住她的腰,才没让她摔在泥泞里。
“紫影!”他低喊着,声音因虚弱而发飘。被困的五日里,他和几个护卫靠着随身携带的干粮和岩壁渗下的雨水勉强维持,虽没受致命伤,却也早已饥肠辘辘,加上左腿的伤,此刻每动一下都耗尽全力。
他将沈紫影半扶半抱地靠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自己则踉跄着去够旁边一根断裂的树干,权当拐杖撑着身子。低头看她时,心猛地一沉——她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胸口的绷带已被血浸透,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医官!快!”魏逸晨朝着远处嘶吼,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想伸手探她的脉搏,可指尖抖得厉害,刚碰到她的手腕,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