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三八章 天下为公 (第2/3页)
,万万不可被那些腐儒所蛊惑!”
房俊目光殷切、循循善诱:“陛下在做的是使得大唐威凌天下、廓清寰宇之事,不要困囿于一家一姓之利弊得失。儒家的那一套拿来作为统治之理论尚可,但若是以之治国,纵然当下盛世锦绣,大唐也难逃王朝宿命之窠臼,不过三二百年,亦将与那些秦砖汉瓦一样埋藏于尘埃粪土之中。反之,当人人皆知陛下之宏图伟志,人人因此而受益,自然将陛下奉于神龛之上,世世代代、顶礼膜拜!纵有一日国家难逃倾覆,可陛下之名、大唐之名,却永远存于这片土地之上,千秋万载,永不磨灭。”
……
秋日斜阳自宫殿屋脊上缓缓西坠,最后一丝余晖被宫墙阻挡,整座太极宫陷入昏暗之中。
房俊早已告退多时,李承乾却依旧跪坐在窗前地席上,望着窗外昏暗景致,双眼却似无焦距。
内心之中挣扎往复,平生之所识、所学、所见,交错激荡、滔滔滚滚,使他陷入迷惘之中。
房俊所构建之蓝图,当真有可能实现吗?
李承乾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幼跟随那些大儒学习所构成的世界观,与当下蒸蒸日上、繁华锦绣的大唐,产生了激烈的冲突。
除去那些所谓的“三代治世”、以及史书之中语焉不详的各种传说之外,从未有如当下这般强盛之王朝,纵是秦汉,亦要损色太多。
而造成当下繁盛之根由,却并非儒家圣贤所宣扬的那些东西……
大理寺内日复一日的研究各项法令、律例,无数新的法令诞生,用一条一条的法律规则去告诉世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条条线划在那里,越则惩戒。
无论是黄老之学所谓的“垂拱而治”,亦或是儒家宣扬的“德治”“礼治”,都与此相悖。
但正是此等被儒家大肆抨击为“暴政”的施政措施,却创造了千古未有之盛世……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然而对于他这个帝王来说,却不知何去何从。
“垂拱而治”也好,“德治”“礼治”也罢,推崇的是“君权神授”,君王乃天下之主,九州万民共尊之。
当所有权力集于君王与史大夫之手,那些愚蠢的百姓只能老老实实的被统治,但凡有一丝半点不敬之想法都是大逆不道,人人共诛之。
可现在呢?
君权被削弱,可帝国却无比强盛。
是君权制约了帝国的发展吗?
甚至于,王朝之所以不能千秋万载,其原因便是在于“君权至上”吗?
更何况,他虽然自幼经受儒家教导,却深知儒家很多学说其实并不能经受推敲,若一直执行“愚民之政”也就罢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可一旦民智开启,将儒家宣扬的那一套“君权天授”剖开来示于人前,他很清楚那将意味着什么。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兵强马壮者为天子尔”?
身后脚步轻响,将李承乾从沉思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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