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御驾亲征 (第2/3页)
殿内,百官伏地,泪声交织,却再无人敢违逆圣意。
只因他们从那目光中,看到了比铁更坚的决心。
这一刻,大尧的命运,已随他一人,踏上无回之路!
金銮殿外,晨光渐明,殿门巍峨,琉璃瓦上映照出一抹刺目的辉光。
百官缓缓鱼贯而出,长长的御道上,衣袍翻卷,步履或急或缓,却无人能掩面上的震动。
方才那一幕,犹在眼前——
天子一言,定天下之策。
御驾亲征,震彻朝堂!
“圣上……竟要亲征……”
有人低声呢喃,仿佛仍在确认,声音里透着一丝颤抖。
“此举,实在……”
一名中年给事中收住话头,眼角余光扫过身侧人群,见无人应声,才压低声音继续道:
“实在太过冒险!”
“冒险?”
旁边一位翰林不以为然,目光中带着狂热:“国有大敌当前,圣上御驾亲征,此乃雄略之举!若能大破大疆,必名垂青史,百世称颂!”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点头附和:
“是啊,五王之乱,圣上力挽狂澜,今又誓师北伐,胸襟何等恢宏!”
然而,也有人冷笑一声,压得极低:
“恢宏?哼,若一旦有失,你们所谓的恢宏,能救宗庙乎?能救天下乎?”
此语如暗针,刺在几人心口,一时间,无人再敢言语,只剩衣袂拂地之声,在长御道间荡漾。
更多人心头,都在翻涌着同一个念头:
——这是帝王的英断,还是少年的孤注一掷?
……
行至丹墀外,许多朝臣自发聚在一处,低声议论。
有担忧者,面色惨淡:
“内乱方平,百业未复,圣上若出京,此后宫廷谁主?”
“霍阁老尚在,许阁老尚在,自能镇压。”
有人反驳,却语气并不坚定。
“呵,镇压?五王虽死,但剩下的中山王,真会就此安分?”
一名老成持重的谏臣冷冷开口,目光幽深:
“我大尧百年之基,最怕的,不是外患,而是内乱!”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沉默。
这声音,像一缕阴影,悄然笼罩在众人心头,让人透不过气。
有人想说“君王当以身殉社稷”,却终究未敢出口。
因为他们忽然发现,自己心底的忧虑,并非无端。
——圣上御驾亲征,的确有风险。
而这个风险,一旦落地,将是山河震动,社稷崩塌!
……
片刻后,朝臣们散作数股,消失在宫门外,议论之声却仍在宫城之中回荡。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
厚重的殿门闭合,隔绝了外界的喧哗,屋内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萧宁负手立于御案前,神情冷峻,目光落在御案上铺开的边防图册,指尖轻轻点在那一道红线之上。
那红线,仿佛是一道灼人的伤口,从北疆一路蜿蜒,直逼京畿。
殿中,只余三人:许居正、霍纲、魏瑞。
这三人,是朝中最得圣上信任的心腹重臣。
可此刻,他们的脸色,却前所未有的凝重。
“陛下,此事……万不可行!”
许居正率先开口,声音带着抑不住的焦急。
“御驾亲征,虽显帝王威武,但其险万倍于旁人!宗庙社稷,何以为重?天下百姓,何以为安?”
霍纲紧随其后,重重点头:
“陛下,若此战有失,非独北境,整个大尧都将陷入深渊!臣请陛下三思!”
魏瑞虽未多言,却紧锁双眉,缓缓躬身,显然心意与二人一致。
……
萧宁缓缓抬眼,目光如寒星,扫过三人,声音却极为平静:
“你们以为,朕未曾思量此事?”
“……”
三人一怔,随即俯首,不敢作声。
萧宁缓缓绕过御案,步伐沉稳,声音一字一句,铿锵落地:
“此战若败,后果,朕比你们更清楚。”
“但朕问你们——谁能领此军?”
他猛然止步,目光直直落在许居正身上,冷声喝问:
“谁,能镇北境?!”
话音如雷,震得三人心头一颤,呼吸一窒。
御书房内,空气仿佛凝固。
半晌,霍纲硬着头皮开口:“庄奎如何?他乃临州统帅,战功赫赫,今又任兵部尚书,威望不凡,若由他统军,边将必服!”
此言一出,魏瑞连连点头:“庄奎铁血忠勇,陛下若信重,必能死战沙场!”
然而,萧宁只是淡淡一笑,笑意中却带着一抹冷厉:
“庄奎,朕岂不知其忠勇?可此战非止沙场拼杀,而是全局之战!”
他缓缓走回御案,指尖轻轻敲击地图上的北境之地,声音低沉,却带着无可撼动的威势:
“庄奎一生镇守临州,熟于西境,却对北境山川兵势毫不谙熟!贸然用之,便是让他以盲目之眼对抗狡猾之敌!”
“更何况,北境之战,不止要破敌,还要稳人心!五王之乱方息,诸侯人心未定,朕若不亲临,谁能令百万将士,死战不退?”
一句一句,如刀刃般凌厉,逼得三人再无言以对。
许居正面色惨白,低声喃喃:“陛下,亲出之险,终究太大……”
“险?”
萧宁忽地冷笑一声,眼底光芒如电:
“天下哪一桩成大事,不涉险?”
他缓缓抬头,目光灼灼,望向御书房高悬的“安社稷”三字,声音沉雄如洪钟:
“朕既坐此御座,便该知生死已非己有!若因畏险而退,何以为君?何以为大尧之主?!”
此言一出,三人心头俱震,竟无言以对,只觉胸中一片滚烫,压抑得近乎窒息。
——这不是逞强,而是一种彻骨的决绝。
萧宁缓缓转身,背影被晨光拉得修长,衣袂猎猎,仿佛一尊铁铸的神像,屹立不动。
“诸卿,朕意已决。”
声音平静,却如千钧之石,落地生根,不容撼动。
许居正、霍纲、魏瑞三人对视一眼,只觉唇齿发干,胸中百般言语,终化作一声沉重的长叹。
——他们劝不动,也不能再劝。
此刻,他们只能俯身,重重一拜,声音哽在喉间:
“臣,遵旨。”
御书房内,再无声息,唯有风声自轩窗掠过,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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