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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型

    第4章 血型 (第3/3页)

士拽着二等兵的衣领往前猛跑,跑了几步才发现自己拿的不是步枪而是吉他。

    他赶忙扔下吉他,到处找步枪。

    就在这个瞬间,惊慌失措的哨兵冲进营区大喊:“坦克!安特的坦克!圆、圆圆的!”

    沃尔夫冈这时候找到了步枪,重新拉起二等兵,向着阵地狂奔。

    哨兵还在大喊:“安特的坦克!圆圆的!”

    下一刻,营区的哨塔被流弹命中,木板全都被炸飞,只剩下钢铁的框架。

    空爆的榴弹产生了大量的破片,雨点一般扫在地面上——哨塔的木头地板显然挡不住这些破片。

    中弹的普洛森士兵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沃尔夫冈别过脸去,拽着二等兵大步往前走:“快走!进入战壕至少不会被炮弹打!”

    走了两步他觉得不对,低下头一看发现二等兵只剩下半截了,他都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的破片。

    “他妈的!”沃尔夫冈扔下二等兵,向着战壕狂奔。

    结果他刚到战壕入口前,坦克的履带就撞烂了营区的木头围墙。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安特的坦克,因为上面坐满了步兵,步兵们还披着披风——普洛森士兵可没有披风,任何一个兵种都没有。

    “他妈的!”沃尔夫冈举起枪,开了一枪结果打飞了坦克车长的帽子,他拉枪栓的当儿,安特人的冲锋枪喷出火舌。

    沃尔夫冈捂着胸口,向后仰倒,正好看见营部方向营长冲出来:“是安特坦克,我军坦克部队没有行动——上帝啊!”

    安特坦克开炮了,营长直接被炮弹击穿,下一刻营部炸了。

    沃尔夫冈耗尽了最后的力气,他倒在地上,视野正好看见自己的吉他。

    他看到安特的坦克从吉他旁边开过,那大号负重轮上满是泥泞,仿佛他们刚刚从沼泽的泥泞中淌过一般。

    紧接着,一双安特军靴在吉他旁边停下,粗犷的手捡起了它。

    那手看起来属于一位工人,因为上面满是老茧。

    沃尔夫冈在最后的时刻想,一个工人能玩得懂吉他吗?

    ————

    “你一个锅炉工,玩得懂吉他吗?”坐在坦克上的步兵排长伊万如此问道。

    崔多克笑了笑:“我试试看。之前我就很喜欢《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练过一段时间。”

    “那歌不叫这个名字吧?我记得好像叫——”排长伊万想了想摇头,“算了,就叫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吧。”

    崔多克爬上坦克,坐在发动机上拨动琴弦,伴随着履带前进的声响,唱的却不是罗科索夫元帅创作的那首脍炙人口的《最后的勇气》。

    崔多克用锅炉工烫出了无数老茧的手拨动琴弦,高唱道:

    “处所多温暖,

    “但街道在等待我们的脚印,

    “如星光的尘埃落在靴子上,

    “柔软的扶手椅,格子花纹。

    “没有按时扣动的扳机,

    “阳光灿烂的日子只存在于耀眼的睡梦中,

    “我的袖口上记着血型,

    “我的袖口上有我的军号!

    “祝我在战斗中好运吧,祝我:

    “不要留在这草地上

    “不要留在这草地上

    “祝我好运吧,祝我好运吧

    “有些事情要付出代价,

    “不惜一切代价的胜利。

    “谁的胸膛我也不想践踏,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只是和你待在一起。

    “但天上的星星正唤我上路,

    “我的袖口上记着血型,

    “我的袖口上有我的军号,

    “祝我在战斗中好运吧,祝我:

    “不要留在这草地上。

    “不要留在这草地上!

    “祝我好运吧,祝我好运吧。”

    一开始排长还一副想问“怎么不是最后的勇气”的表情,但听了几段和弦之后,他表情凝重的沉默着。

    胜利将近,谁不想活着迎接胜利?

    一曲罢了,排长问:“这首歌叫什么?”

    “我没想到,可能会叫它《血型》。”崔多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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