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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传说!(求月票)

    第80章 传说!(求月票) (第2/3页)

    姜万象道:「革故鼎新。」

    他的手指白骨凸显,血管如一道腐烂的痕迹,带着深青色的轨迹,拈着一枚黑色的棋子,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如夫子所言,孤的性命,已不长久了。」

    「大概只是这几日之间。」

    「陈辅弼之死,犹如一柄利刃,直插我的心口。」

    「插得极深,亦是极痛。”

    「之后天下数年的战,孤的性命如雨中烛火,我这一生,起于微末,以庶出之子,登临王位,四方征讨,终有此二分天下之局,算得一句痛快,可犹自未曾满足。」

    「说来说去,只是不甘心而已。

    公羊素王道:「不甘心。」

    姜万象眯着眼睛,道:「是啊。」

    公羊素王下一子,道:「因为胜负?」

    姜万象淡淡道:「因为没能倾力一战,而就要死去。」

    「因为死在这天下大亮之前!」

    「自不甘心。」

    「所以,孤来此地,只求那气运入体,得最后一战的机会,我要做的事情,

    还没能完成,所以不能死。」

    公羊素王的眼底闪过一丝涟漪和惊:「赤帝以气运燃火,烧灭八百年大势和大义,剩下的东西,炽烈火毒,污垢沉淀,名为气运,却掺杂了众生的欲望,

    最后的决绝。」

    「那是毒,你若是想要驾驭此物的话,你会死得痛苦无比,死无葬身之地。

    办姜万象从容道:「读书人,终究不懂得豪雄的心。」

    「事已至此,我岂会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姜万象轻声落子,道:「老旧的时代留在老旧,但是老旧的,往往也是被人怀念的东西,不是吗,素王,你我都是那个过去时代留下的人。」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梦,但是老东西也有老东西的坚持,看了一辈子的事情,做了一辈子的事情,就这么被三言两语地打断,放弃的话,那我等一生所做所为,未免可笑了些。」

    「我们是笑话吗?」

    「当然不是。」

    「老旧,是年轻人对我等的蔑称。」

    「轻慢,是我等对年轻人的轻视。

    「究竟如何,总该要最后角逐出胜负和生死,才能够在青史之上盖棺定论,

    这天下纷乱了三百多年,这个时间太长了,实在是太过于漫长。」

    「而现在,到了最后的时候了,三百多年乱世纷争结束的那一战,是我年轻时候的梦,当我老了快要死了的时候,终于可以看到。」

    「我要抓住!」

    公羊素王看着前面的姜万象。

    瘦骨,将要死亡,原本的贴合身体的袖袍都显得过于空旷,微微晃动着,犹如一头即将要枯死的龙,桌案上的烛火晃动,映衬着他脸庞阴影光明起伏不定。

    像是一把朝着前方劈斩出去的,坚定锐利的剑。

    「就让我来给夫子你看看吧。」

    「无论是如何卑鄙,无论为此战而延续寿数,是如何丑陋,我都要继续走下去,姬子昌所做的,只是断绝了八百年的赤帝,而我想要做的,不同。”

    姜万象落下最后一子,微笑如苍龙,低声道:

    「就让这旧日时代,和所谓的年轻人们一战吧。」

    「大地被陈腐的枝条和树木覆盖了,只有一场彻底的野火,把这一切都燃尽了,这一场火焰,需要的足够彻底,只有如此,那大地之上,才能够重新长出新的草木,那就是春日。」

    「八百年累积的东西太重,不经历最彻底的痛苦,不可能成就真正的霸业。」

    「不经历痛入骨髓的变革,不会有真正的太平。”

    公羊素王意识到了眼前这位君王要做的事情。

    姜万象道:「公羊素王,你说儒门的学宫之中,各位宫主,皆有自己的追求,也学习其余学派的理念,那么夫子可曾学青史。」

    「可知历代朝廷在中兴的时候,诸多改革。」

    「可知为何他们无法完成,可知道那些学究天人,才兼天地,也悲悯苍生的大才子,大名士们的改革,明明切中要害,为何不能成功?」

    公羊素王看着眼前的君王:「如一把剑。」

    「剑刃指着自己,极难。」

    姜万象道:「是,还因为他们在【内】,本身便是高高在上的权贵,革故鼎新,如一个人,持拿利刃,却朝着自己挥刀,如何能成?」

    「文正公,半山公,多少大名士的所谓革故鼎新,所谓的改革,才稍稍切痛,便即中止,说来说去,不过都是这样的原因。」

    「革故不彻底,便是不曾革故鼎新。」

    姜万象拈着棋子,低吟道:

    「百无一用是书生,读书人,读书人———·

    「太软弱了,也不够坚定狠厉。

    「唯独暴戾的,彻底的力量,才能够完成彻底的【革】,只有将故有的一切尽数碾碎,然后才可以让这天下,短暂恢复清明,等待着下一次的大争之世。”

    「而今,这个机会,来了。」

    公羊素王看着姜万象,窥见了这帝王胸中的浪潮。

    姜万象落下棋子,起身了,笑:「你还记得我们十六七岁的时候吗?夫子,

    当然,你的年岁比我年长许多,你十六七岁的时候,我十六七岁的时候,那时候的我们都年少。」

    「我们看着世界,我们觉得长辈和老一辈的人腐朽不堪,觉得他们不懂得我等的大愿,觉得他们只是被这时代和天下雕琢出的人偶,毫无自己的气魄。」

    「我们不同。」

    「我们有梦。」

    「现在,我是那个老一辈的了,人生不过就这些时日,该做的事情就要去做,否则的话,若是年少的梦也腐烂,就彻底来不及了。」

    「此战之后,孤会和秦王分出胜负。」

    「若是他胜,自不必说。」

    「若是我等胜了——

    姜万象的声音顿住,安静了许久,然后露出一丝微笑:

    「我亦会死吧。」

    公羊素王叹了口气,麒麟似乎懂了。

    所有生灵都渴望着活下去。

    没有例外,只是有些人,将其他东西看得更重。

    姜万象拈着棋子,安静许久,露出一丝父亲的微笑,看着公羊素王,询问道:「夫子,观我儿姜高如何。

    公羊素王言简意:

    「温醇公子,若在太平之日,当是仁德之君。」

    姜万象大笑:「他亦是年轻人。”

    「若我胜,就请夫子,看看他所开辟的太平吧!」

    「老一辈,终究会如火焰烧得彻底,我会掀起时代之火,我会裹挟着所有旧日天下的力量,裹挟着所有的世家,残留的大名士和盘踞的那些腐烂的东西,去和秦王一战。」

    「就由孤,背着这八百年天下的阴影和扭曲。”

    「和李观一痛快厮杀,无论胜负,那些腐烂的东西,都会在这一场大战里面,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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