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 伐谋夺天心 (第2/3页)
天下之心,勿为妇人之善,勿为庸者之忍。
故善治天下者,不恃有操驭天下之术,而恃有治省吾心之道。不徒有勤勉殷政之德,而贵有忘情利天下之心。
他写的这几句,说理深湛,心志可嘉,朕闲时也常常揣摩。
他若胸无家国之念,儒家法统之道,济世扶危之心,绝写不出这等文章词句。
柳静庵教书育人,终究还是不俗,他教出的弟子,朕还是信得过的
贾琮这次即便举止有些不妥,但他这样的心法德行,绝不至于有失矩辱国之举。
他一贯小心谨慎,必定知道此举隐垢,但他依然会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理由。”
郭霖听了嘉昭帝之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说道:“圣上英明,是奴婢见识短薄,小题大做了。”
……
嘉昭帝虽相信贾琮不虞有他,但贾琮担负火器重任,事关军国要事,不容有半点差池。
眼下又是大周和残蒙对峙之时,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让嘉昭帝心中难免生出些许阴霾。
正当皇帝有些心思浮动,突然听到殿外传来脚步声。
乾阳宫六品值守内室袁竞,快步走入殿中,手上还捧着一册奏本。
走到御前五步之遥,跪下说道:“启奏圣上,司礼监转呈威远伯贾琮直奏,请圣上御览。”
一旁郭霖听了此话,神情有些愕然,方才陛下正说秘札之事,虽口中说威远伯秉性可信。
但郭霖还是能品味出来,圣上因此事心有阴霾,只怕一时难以褪去。
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威远伯贾琮的奏书偏生就进宫,未免有些太过巧合。
嘉昭帝听了袁竞禀告,眼神微微一亮,似乎心有所悟,说道:“呈上来。”
郭霖连忙接过袁竞手上奏书,然后转呈到嘉昭帝御前。
嘉昭帝展开奏书浏览,原本绷紧的脸皮,渐渐的松弛下来,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笑意。
郭霖在一边偷窥天颜,见到嘉昭帝神情变化,心中暗自惊诧。
不知威远伯奏本上写了什么,圣上方才的隐忧不快,倒像一下淡去许多。
这份奏本是贾琮今早在工坊所写,不管是工坊管事钱槐的隐晦身份,还是那日春华楼雅室外的人影。
都让贾琮无法轻易忽视,即便自己心中所系,唯有国事,该做的门面功夫,一项都不能落下。
他在奏书上详述当日汉正街上,自己与诺颜台阶相识缘由,以及此人秉性智慧不俗,应予以关注。
之后又写到:昨日臣返城途中,邂逅诺颜率扈从狩猎返回,言语热忱,执礼攀交,约为饮宴。
言辞提及合议之事,以土蛮部马首是瞻,鄂尔多斯部应势景从,隐有退居自守之念。
臣虽不明残蒙部落之事,曾闻土蛮部安达汗枭雄之姿,兵甲强悍,力压草原各部。
鄂尔多斯部、永谢伦部皆实力不济,沦为臣寮,以为驱使,南下之念,是否同心,不置可否。
此为残蒙部落隐隙之兆,臣因此欲探其根底,承为赴宴,追索内情。
然则初识会晤,交浅难以言深,轻举而伤远谋,恐引蒙酋生疑,宴毕而无所得。
兵法有云,上者伐谋,中者伐交,下者伐兵。
破敌之盟,削敌之锐,兵马未动,已胜千军。
臣欲谏奏陛下,调遣内衙精锐,专司秘调此事,或战或和,以占先机,立于不败之地……”
嘉昭帝捧着贾琮的奏书,仔细浏览两遍,脸上生出一丝淡然笑意。
说道:“朕深知贾琮素来秉性手段,此番不顾嫌疑,饮宴诺颜台吉祥,必定有他的缘故。
他这份奏书向朕直叙其事,分析其中利弊,倒是颇有道理,总算他心怀国事,用心良苦。”
嘉昭帝将奏书递给郭霖,说道:“贾琮所言颇有道理,破敌之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在奏书上所言,他与诺颜台吉相识,曾惊动镇安府通判,此事中车司可有知晓?”
……
郭霖连忙展开奏书飞快浏览,说道:“贾琮所言属实,当日神京档口曾上报此事。
但此事发生大庭广众之下,并无私密之举,也无可疑之处,更无逾矩之行。
因此未录入中车司秘札,只因事涉残蒙使团,记入中车司寻常录事文牍,上报库存留档。
奴婢依照常理,秘札之外文牍,并未上呈御前,请圣上稍后,奴婢这就取来,呈圣上御览。”
嘉昭帝听了点了点头,此事并不是郭霖疏忽,而是中车司处事规则。
皇帝只看秘札所录,秘札之事经中车司遴选,确定为可疑、逾矩、枉法。
其余事项自作寻常笔录存档,这部分文牍皇帝不会去看,也没有必要去看。
当初宝玉内宅放言狂悖,行为明确,不为可疑,阖于内宅,不为枉法。
但言语辱及上皇与太后,却是大大逾矩,才会被中车司列入秘札,使得荣国二房从此没落。
……
郭霖出了殿门,只过去稍许时间,便手捧一册蓝色封面文牍,急匆匆返回殿中。
说道:“启禀圣上,相关文牍已取来,乃中车司镇安府暗桩,亲手笔录,诸事详尽,请圣上御览。”
嘉昭帝将文牍阅读一遍,说道:“贾琮说的没错,这个诺颜台吉果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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