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云影悠悠,鹤影悠悠 (第2/3页)
细看去,参差错落的屋舍在白色花树下隐隐约约,暖风一吹,纯白花瓣迎风起舞。
在听澜庄外围,则种着占地百亩的洛神花,只不过如今未到花期。
蹄哒,蹄哒————
赵无眠牵着白马,马鞍侧方挂着一袋又一袋晾晒好的槐花。
听澜酒乃听澜庄根本,基本挨家挨户都种槐树,晾槐花。
当然,这肯定不是白干的,萧冷月会择优给钱,出手阔绰,从未占乡亲便宜,所以才得‘冷月仙子’的美名。
因此萧冷月方才说赵无眠平日回乡就当街溜子只能算玩笑话,平日赵无眠还真经常帮她过来收槐花,一来二去,这才帮乡亲们处理过不少杂事。
赵无眠沿着主干道收了些槐花,发现这小镇看似与世隔绝,实则走南闯北的江湖人还真不少。
三宗六派的弟子他也见了些,大多都是抱着听澜酒尝鲜,要么就是起了口角跑去空地约架。
街上还有些武艺不错的干些‘胸口碎大石’‘隔空取物’之类的活计,倒是挺热闹。
赵无眠时不时驻足看一会儿,感慨一句世外桃源在江湖,闹市烟火也在江湖,便继续收槐花。
听澜庄的屋舍并不密集,挨家挨户都有院子,等赵无眠来至建在庄子外围一处院前,听见猎猎作响的习武声。
他牵着马站在院外抬眼瞧去,有位个儿没比萧远暮高多少的小女娃正双手紧握木刀,在院中一颗槐树下习武,落下的雪白槐花随风而动。
而在院子角落,还放着木桩,木人,以及武器架,架上有木剑木刀木枪。
大离武风盛行,听澜庄也不例外,赵无眠沿途见过不少住户练武,当然,武功练得好不好另说。
赵无眠打量这小女娃几眼,牵马走过去道:“刀法不错嘛,谁教的?”
小女娃放下木刀,抬眼看向赵无眠,愣了下,
“少爷公?庄里人都说你脑袋受了伤,谁都不认得,冷月仙子昨晚哭的眼睛都红了。”
“她哪哭了?别瞎传。”赵无眠拍拍挂满马鞍的槐花袋,“你们家的槐花呢?”
屋内传来一位汉子的嗓音,“少爷公稍等,马上就来。”
小女娃则挥舞了下手中木刀,“爷爷教的呀,爷爷死的时候,还是少爷公帮忙下葬的哩。”
赵无眠沿途已经不知听过多少次庄里人提起他从前在庄里干了什么,闻言并不意外,抬手接住一片落下的槐花,
“是吗?你爷爷还会武功?出自何门何派啊?别听少爷公吹,我的武功在江湖说是第一有些夸张,但排前十那是绰绰有余。”
赵无眠已经自适应了自己少爷公这身份。
小女娃小嘴微张,仰首盯着赵无眠,根本不疑有他,澄澈眼底带星星。
“江湖前十……太厉害了!但这么厉害还看不出我练的武功?”
“你练得太差劲了,就跟胡乱挥舞似的,一点章法没有,当然看不出。”赵无眠笑道。
这是开玩笑的,小女娃天赋不错,那刀法也很精妙,但他确实看不出。
这其实是赵无眠自个的短板,他失忆后江湖阅历浅薄,许多武功的确没见过,认不出。
“什么嘛,刚刚少爷公还夸我练得好……”小女娃不满地嘟嘟嘴,知道赵无眠在逗他,于是又咧嘴一笑,“爷爷的武功可厉害了,少爷公也学过哩。”
“我也练过?”赵无眠来了兴致,“内功?拳法?刀法?还是剑法?”
小女娃蹙起眉头,回忆了下,而后摇头,
“不知道呀,爷爷说少爷公天赋之高常人望尘莫及,他只是简单舞一套你就会了,应该是爷爷会的东西你全学了吧。”
闲聊间,小女娃的爹从拿了把槐花自屋内走来,神情担忧,“少爷公,您的伤……”
他是个外面很憨厚的中年男子,看上去与庄稼汉没什么不同。
赵无眠接过槐花挂在马鞍侧边,微微抬手,“不碍事,姨娘也没哭。”
孩子爹挠了挠头,又递给一包不知什么东西,笑道:
“你是你刘姨昨晚现做的槐花膏,少爷公带着吃,我们家来听澜庄没几年,多亏了少爷公,乡里人也容纳我等……”
赵无眠也没客气,刘姨就是小女娃的娘
小女娃则在一旁说,“爹爹,少爷公是江湖前十喔!”
“江湖前十?那得是武魁吧?”孩子爹明显是见过世面,又上下打量了赵无眠几眼,“少爷公可是有武魁牌匾?”
何止是武魁牌匾,他还是朝廷的未明侯。
“当然,刀魁是我,过几天我还能再拿块枪魁牌匾。”
赵无眠并未掩饰,好似衣锦还乡般,昂首自傲道。
“哇!刀魁!枪魁!好帅!”小女娃眼底的星星更多了,一脸羡慕。
孩子爹又挠挠头,也不知赵无眠是在开玩笑还是当真如此。
赵无眠则好奇问:“你们家似乎有祖传的武功,当初我还学过?”
孩子爹点点头,回忆了下,道:
“老爹从前似乎是江湖人,平日不显山不露水,但手上功夫很高,小时候也让我学过,可惜我天赋不行,学了十几年也没学出个名堂出来,
老爹那会儿还时常感慨咋家这代代相传的武功便要在我这代失传,直到遇见少爷公……”
赵无眠了然点头,江湖中这种事并不少见,他将槐花膏也收起,拉着缰绳,“我先走了,还有其他槐花要收。”
“好嘞,少爷公别忧心您那伤儿,吉人自有天相,昨晚客栈的祝娘子还连夜去了临安寺庙里,为您上香祈福哩。”
祝娘子,就是祝姨。
赵无眠愣了下,没有多言,只是朝小女娃打气道:
“好好练刀,十六岁后来找少爷公打架,我给你放水,让你也当个刀魁。”
“好!少爷公等我!”小女娃兴奋地在原地蹦蹦跳跳几下。
赵无眠又去了客栈。
祝姨这儿没有槐花,只有干干净净的披风与满心的关切。
他在祝姨这里吃了碗油泼面才走。
听说祝姨祖籍是晋地那边儿的,曾被指腹为婚,原先打算十八岁就嫁人,结果未婚夫不学好,落草为寇,被晋王擒住砍了脑袋。
而她甚至都没见过自己未婚夫一面。
但未婚夫是这么个东西,她明显不可能继续在乡里正常生活,几经辗转才来了听澜庄。
说起来也巧,当年擒住她未婚夫的人,是个很年轻的捕快,名为刘约之……日后的鬼魁。
赵无眠感慨着江湖很大,却也很小之余,又来了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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