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忧由逼促献良谋 (第2/3页)
。”
“如能按期完成,不吝重赏;如不能完成,军法非儿戏。”王轨起身离座,搓着手,在堂中乱转,不由自主地又长吁短叹起来,这等重压,实难承受!他彷徨地顾盼陪在堂中的众心腹吏,说道,“大丞相不肯限期,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众吏面面相觑,皆是再无对策。
一吏说道:“台座,事已至此,唯有竭尽全力,动员全郡之力,或许尚有一线生机。不如立即召集乡绅富户,晓以大义,恳请他们捐资助粮,以解燃眉之急。”
话音才落,一吏反驳说道:“郡中各县的乡绅富户,这些时日,早已被征调得七七八八,家家户户粮仓空乏,——就是徐大郎、汉王等亲族家的粮,我等大着胆子,也都征了!还有你我各家,是不是也都尽力筹措,各已几将家底掏空?就算我等不怕激起民变,再向他们征粮,就这种状况,还能再挤出多少粮?休说十万石,三万、四万石,亦难筹到!”
却这“徐大郎”、“汉王”,说的自然便是徐世绩、李善道。
徐世绩现在李密帐下,是李密的大将;李善道更不必说,已自称王,割据河北。
故而,王轨等出於为自己后路着想的考虑,——首先,王轨本来就已降附李密,与徐世绩原是同僚,此再降宇文化及,系迫不得已;其次,宇文化及弑君之贼,名声大坏,人且无能,明看着,他恐怕难以长久,是以,在最先为宇文化及部征粮时,他们没敢向徐世绩、李善道留在卫南的亲戚们征,可后来随着宇文化及索要的粮食越来越多,他们也只得硬着头皮,向徐世绩、李善道的亲族亦伸出了手。——当然,比之别户,向徐世绩、李善道亲族征得算少。
东郡辖总九县,大业五年,普查全国人口,其户共十二万户余,口六十万上下。
如今连年战乱,人口锐减,户数早何止不足十万,能存剩个四五万户已是多的了。
民户既已大减,加上又已给宇文化及征过多次粮草,确实是东郡郡中,现即使富户,也尽已捉襟见肘,难以为继。这个吏员说得对,莫说十万石,就再征三四万石,亦是难上加难。
对东郡的情况言之,再征十万石粮,当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对宇文化及言之,莫非宇文化及就不知道这个情况?自也不是。却乃宇文化及也有他的逼不得已。十万石粮,看似很多,但对一支十余万步骑的大军来说,却实在不多,省吃俭用,也无非一月之用。
因此,宇文化及虽知东郡困境,然与李善道决战在即,军需紧迫,不容延缓,他没有其它的法子可用,亦唯有不顾现实之难,强令王轨,再为他筹粮十万石。——实际上,他筹粮的军令不但是下给王轨了,给孟海公的也有,同样亦是十万石粮,限期五日之中筹够。
孟海公处,且暂不必多说。
仍是只说王轨此处。
王轨走到堂门口,望着外头耀眼的日光,一时炫得他眼花,只觉天旋地转,他险些跌倒,赶忙扶住门框,定了定神,低下头来,回顾自到东郡任职至今的点点斑斑,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与悲凉。先是瓦岗造反,后是李密崛起,再遇宇文化及兵到,短短一两年间,他从一方父母官沦为仰人鼻息、任人宰割的墙头草,威严荡然无存,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事到而今,宇文化及的命令如同悬剑,将他逼到了绝境。
怎么办?怎么办?五日之内,十万石粮,杀了他头,他也筹不到!
便在此际,於他身后,一声重重的拍案声传来。
王轨转身看去,是他最亲信的主簿拍案而起。
“台座!前从宇文化及,本是台座怜悯百姓,不欲百姓多受兵灾之苦的权宜之计!今宇文化及却再三强索粮草,视我东郡生民如草芥,若再仍从其命,无异於饮鸩止渴,为虎作伥!”主簿声色俱厉,眼中满是决绝,“台座,与其筹粮不成,受其军法,坐以待毙,不如奋起反抗,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即使成败难料,至少,不像於今这般憋屈、忍辱偷生!”
王轨心头一震,主簿的话如重锤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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