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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白帝山

    第五十九章 白帝山 (第3/3页)

是与时光为敌,只求玄妙。

    这门功法与天地衡没有太大的区别,本质上都处于一种草创的阶段,往前的每一步都充满了不确定性,是临渊而行。

    余笙当下的境界不如顾濯,故而她在某场谈话中提出观道的请求——以顾濯的修行来订正她的修行之路。

    按照修行界的惯例,修行是最为私人的事情,观道自然也就是一种对隐私的侵犯,颇为遭受忌讳。

    唯有一种关系可以让这成为例外。

    ——道侣。

    ……

    ……

    顾濯当然知道余笙不是那种意思。

    余笙同样知道顾濯不会这样理解。

    这种无声不必付诸于口的默契,悄无声息出现在两人这一次同行当中,唯有在一种时候是例外。

    ——吃饭的时候。

    顾濯和余笙的口味颇有区别,好比吃火锅的时候一人钟情于酸汤锅,另外那人偏生坚持冬天就该要吃猪肚鸡锅,为此争执不断。

    问题在于,大秦北方连益州火锅都少,往往是铜炉葱姜清水,很难找到一家店同时有这两种锅底。

    然后坐在两人身旁的食客终于听不下去,很是恼火地问了一句:别人都是红白之争,你俩争这种一时之锅就不嫌弃丢人吗?

    听到这句话后,无论顾濯还是余笙都沉默了。

    后来他们争得彼此有些烦了,干脆决定以后都不再吃火锅,甚至连吃饭都少。

    往后的路途稍微平静,因为两人说话减少,颇有种冷漠彼此的感觉,但事实上只不过是两人在检讨自我。

    入冬那天,两匹马儿抵达白帝山前。

    白帝山作为大秦帝室陵墓,守卫自然称得上是森严,而且可信。

    余笙让顾濯露了个面,凭借去年夏祭头名的身份,就此踏入这座至为神秘的名山。

    白帝山坐落于中原,形如天柱,极尽奇崛,常年云雾缭绕,寻常人于山脚路过时难以窥得真实一面。

    山上风光极好,常有奇松自崖壁生出,横于眼前,于白云相依为伴。

    不散的云雾凝聚成海,在冬日暖阳的映照下,就像是一座辽阔无垠的雪原。

    在那位皇室旁支的强者引路之下,顾濯和余笙最终来到两间石屋前,被简单交代了几句事宜,大抵就是山上的生活清苦,若是耐不住孤寂先于他知会上一声,千万不要独自下山。

    这是顾濯第一次来到白帝山。

    余笙亦是今生第一次。

    时值冬日,夕阳归山越发之早,天色已渐昏暗。

    “为什么要用我的脸?”顾濯站在崖前好奇问道。

    余笙随意说道:“因为我长得没你好看。”

    顾濯看了她一眼,很是意外,心想你怎会说这种话。

    这当然是胡言乱语。

    余笙转而说道:“唯有白帝山上的万物霜天真意才称得上是真意,你想要窥得万物霜天劫的真义所在,这是最快也是最好的办法。”

    顾濯还是不解,说道:“什么意思?”

    余笙的语气十分淡然,但不是在回答问题。

    “你在望京旧皇城那座大阵里必然见过万物霜天真意,知道那不是虚无缥缈的臆想,而是真实存在的事物。”

    她说道:“所以这就是可以被拿走的东西。”

    以余笙的身份,想要取得万物霜天真意不该如此麻烦才对,就算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想来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眼下她所流露出来的意思,分明就是要走一条不正常的途径,为顾濯取得万物霜天真意。

    顾濯更加无法理解,问道:“为什么?”

    余笙墨眉微蹙,似乎是想起某些糟心的事情,说道:“因为这事真的很麻烦。”

    顾濯懂了。

    有资格让余笙感到麻烦的人,偌大秦国无非那么几位。

    他说道:“原来是在这里。”

    举世皆知,大秦共有四位踏入羽化境界的绝世强者。

    皇帝陛下与长公主殿下,号称神秘到极点的前巡天司司主,及一位曾经因为某件旧事展露过羽化气息的神秘存在。

    这就是大秦横压当世的最大底气所在。

    前三人都有迹可循,在这个世间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唯独最后那一位是例外。

    修行界过往不是没有过猜测,认为这一位很可能并不真实存在,但谁也不可能冒着与大秦为敌的风险,却窥探这背后的真相。

    就连其余同为羽化境界的绝世强者,对此亦是知之甚少。

    “嗯。”

    余笙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说道:“就在白帝山。”

    顾濯忽然生出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余笙平静说道:“按照我之前的计划,你从望京归来后我便打算带你来白帝山,只不过中途荒原来了消息,才让事情拖被拖到今天。”

    “你的修行我一直都很关心。”

    她说道:“从未忘记。”

    顾濯心想那我该说谢谢吗?

    余笙说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在这里正常修行就好,等你对山上熟悉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去取万物霜天意。”

    顾濯沉默了会儿,看着她问道:“真的是取吗?”

    余笙神色不变说道:“如果你觉得这话太冠冕堂皇,不妨直言为偷。”

    长公主殿下的师弟与徒弟,冒天下之大不韪,于帝室陵墓中行盗窃之事……这是何等程度的荒谬?

    顾濯叹了口气。

    余笙说道:“还是觉得很奇怪?”

    “不是一般的奇怪。”

    顾濯顿了顿,没有把剩下的那句话给说出来。

    大秦藏在暗处的隐患似乎要比他设想中的还要更多。

    这种感觉他再是熟悉不过。

    当年的道门不也正是如此吗?

    看似不可一世,实则风中残烛。

    他认真说道:“天下太平系于一己之身,这不是一件好事。”

    余笙不置可否,说道:“再如何,当下终究也是太平。”

    顾濯望向远方云海,见夕阳西沉,心生感慨。

    余笙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说道:“要起风了。”

    顾濯叹息说道:“应该也快下雨了。”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走进石屋里头,燃起灯火。

    暴雨夜里,须持烛前行,如履薄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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