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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三十六峰长剑在,星斗气,郁峥嵘

    第一百零二章 三十六峰长剑在,星斗气,郁峥嵘 (第2/3页)

事情,问道:“如果王祭最后一剑是斩向陛下您,那结果会怎样?”

    白皇帝平静说道:“死。”

    司主闻言,心中不禁生出无限感慨,说道:“真不知道王祭死前有没有后悔过。”

    “王祭不会后悔。”

    白皇帝说道:“他做的一直是他想做的事情,百年前的置身事外是这样,百年后今天对我出剑也是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司主沉默了会儿,说道:“这就是剑出无悔的道理吗?”

    白皇帝看着他,说道:“这也是你不如他的原因。”

    话里说的不只是境界,更是司主的摇摆不定。

    既谋国事,亦要私仇。

    身在滔滔大河的两岸来回摇摆,又怎可能有得偿所愿的可能?

    像墙头草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别人不在乎你的时候才能存在下去。

    司主笑了起来,说道:“我也没觉得自己比王祭了不起。”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往皇城外走去,开始准备。

    准备杀死道主,又或是死在魔主的手下,了结此生。

    未央宫中一片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响起。

    皇后娘娘回来了。

    残雪落在她的鬓间,宫裙盛开着血花。

    她的神情却还是依旧平静,眼睛甚至有种被雨水洗过的通透意味,很是动人。

    她望向白皇帝,很直接地问出最重要的那个问题。

    这也是无数人关心着的那个问题。

    没有人能亲眼目睹那近乎神迹般的画面过后,对此漠不在乎。

    “闻得钟声的世人将如何?”

    听着这话,白皇帝说道:“不会怎样。”

    皇后娘娘看着他,认真问道:“所以为什么道休要说陛下您最多只剩下五十年可活呢?”

    白皇帝说道:“朕从来不是世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扬起,笑得有些嘲弄,有些不屑,有些厌恶。

    皇后娘娘懂了。

    白皇帝说道:“夏虫不可言冰,蟪蛄不知春秋,世人又怎知为晨昏钟声而倾倒的天光究竟是何等样的事物?”

    “既然不知,钟声又能待其如何?”

    他说道:“无非就是少上十余年的寿元。”

    皇后娘娘有些感慨,说道:“原来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白皇帝沉默片刻,说道:“这本就是一种幸福。”

    皇后娘娘行至皇位身前,与白皇帝平行对视,再次行了一礼。

    白皇帝说道:“你想破境?”

    “是的。”

    “因为朕再无百年春秋可见?”

    “与这有关,但更重要的还是另外一件事。”

    “何事?”

    “或许无知是幸福,然而我可以确定,这绝不是我想要的幸福。”

    皇后娘娘的语气很是平静,有种理所当然的意味,说道:“作为回报,我会终此一生来完成陛下您所留下的未竟之愿。”

    白皇帝看着她的眼睛,看着那不加掩饰的坦然欲望,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好。”

    ……

    ……

    离开孤崖不久,楚珺在顾濯的背后昏睡过去。

    与自在道人越境而战,早已就让她心神憔悴至极,往后发生的那些事情更是远远超过她的想象,带来无法承受的沉重。

    少女本该在观主死后就沉入梦中,那时候还在说话只不过是她在强撑,不想让自己真正的师父那般孤独。

    听着背后传来的均匀呼吸声,顾濯未曾放缓脚步,甚至更快。

    哪怕他现在的状况其实也糟糕。

    无论是让晨昏钟响起,还是强行救下余笙,都不该是现在的他所能做到的,那他又怎么可能还好?

    走在崎岖的道路上,越过那些倒塌的房屋与树枝,道休与白皇帝交手造成的余波,让曾经车水马龙的官道面目全非,沿途几乎都是受灾的民众。

    世家与宗门的极少数强者侥幸从神都中逃出,像是疯掉那般穷尽力气奔逃,比丧家之犬还要难看。

    故而顾濯不看。

    他沉默地走在自己的路上,直到林挽衣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两匹马。

    “对不起。”

    林挽衣看着他摇头说道:“我还是没办法听你的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顾濯不意外,说道:“如果你是一个听劝的姑娘又怎会在望京吃那么多的苦?”

    林挽衣笑了笑,笑得很是好看,问道:“我有什么能做的?”

    “我有些累。”

    顾濯把楚珺递了过去,自顾自地骑上其中一匹马,说道:“替我照顾好她,然后继续离开。”

    林挽衣敛去笑意,说道:“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一个人走?”

    顾濯嗯了一声。

    林挽衣看着他的侧脸,安静片刻后,说道:“既然你是道主,陛下就一定要杀死你,所以很快就会有人来追杀你。”

    顾濯没有否认,因为这是事实,说道:“你太弱了。”

    林挽衣沉默。

    顾濯转过身,看着她说道:“以你的境界,跟在我的身边,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林挽衣还是沉默。

    顾濯神情平静说道:“如果你是因为当初的所谓喜欢,从而生出某些不理智的情绪,那现在的你理应知道当初的喜欢,也许只是一种无意识的憧憬而已。”

    哀嚎与厮杀的声音正在不断从远方传来,真实地落在两人耳中。

    那是人间时隔多年的兵荒马乱。

    顾濯依旧在看着林挽衣。

    “喜欢当然重要,值得为此付出许多,但首先你要确定那是真正的喜欢,而不是自欺欺人的自我感动。”

    他认真说道:“我和你说这些话,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善意,因为我始终欣赏着你,否则我也不会和你成为事实上的朋友,坐在门前屋檐下闲聊喜欢,所以我想你可以好好的活着。”

    林挽衣安静半晌后,看着顾濯的眼睛,问道:“这就是我必须要离开的道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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