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导师,我悟了 (第1/3页)
“好一个吉言之神,你那些信徒怕是瞎了眼,管你这样的人叫吉言。”
面对鼠王的自夸,龟山道士还真是一点不惯着,当即便开始了嘲讽模式。
鼠王碍于龟山道士是“道者”……主要碍于“毕方”在场,也不好发作,只是耐心的解释道,
“我拥有天鬼古谣的特质,在人间散播谣言,是我的本能。”
“人间有真话,人间也有谣言,那些真话就是——大地枯裂,民不聊生,易子而食,千里饿殍,
而我的谣言则是——风调雨顺,民生富足,不缺菜肉,儿孙满堂。”
鼠王说到这里,稍停了一阵后,又问龟山道人:“那你说残酷的真相,和虚幻美好的谣言,老百姓,更认为哪一种是吉言呢?”
龟山道人不说话了。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在没当道士之前,还是一个普通蔑匠的时候,也撞见过类似的事件。
当年,一个云游四方的神婆子,预言到他们镇上,将有大旱、飞蝗之灾,让众人赶紧逃荒。
而本地的一个算命先生,却算到那年会是一个大收成,粮仓堆谷子要堆到爆仓。
然后,神婆子被村民认为是“妖言惑众”,绑起来活活烧死了,而那算命先生,领了三石粟谷,吃得脑满肠肥。
但等到收成的时节,飞蝗如倾盆暴雨,烈阳当空,将河床烤成了龟背,乡民们只能一边逃荒,一边啃着树皮,
那领了三石谷物的算命先生,早就逃之夭夭。
至于那被烧死的神婆子,谁还记得她姓甚名甚,家居何方?
“人心,总是容易蛊惑的。”
“我稍微讲讲好话,再利用我的微末道行,兴些小风雨,百姓就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吉言之神,我实至名归。”
鼠王越说越是得意,内心极膨胀。
远在钟楼之上的周玄,却冷冷笑道:“民心是一条汹涌的大江,里面淹死的神明都不在少数,总有些‘擅水之人’,能在这条大江上扎两个猛子,便以为自己已经操控了汹涌的江水。”
“谁也控不住这条大江之势,所有说自己能控制得住,都是自负到了骨子里的人。”
他这段话,属于是暗中吐槽——只要他没有将声音,传入金签之内,那息安大教堂里的鼠王,便一定听不见。
而一旁盘山鹰,听了周玄的感慨之后,却说道:“大先生,我倒是觉得,你能控得住这条民心大江,至少在明江府里,你控制得住。”
“我,不过是水性更好一点而已,我在大江之中搏浪,却从来不曾拥有过这条浩瀚的江水。”
如今的周玄,如鱼得水,但他从来不曾迷失膨胀。
周玄控制着金签,朝鼠王喊话道:“你说你是吉言之神,那我毕方认便是了,反正这井国之中,颠倒了黑白,混淆了善恶的神明,又不是一个两个,
只是,我们之间的合作,还是要做得有板有眼,不能出差错,鼠王,真人面前不露假象,要合作,便显出真身来。”
“毕神明不与那黄原大妖合作了?”鼠王喜出望外的说道。
“被你说中了,黄原大妖,要的价码很高,高到我负担不起。”
教堂里的那枚金签,发出了“毕方”的声音。
“嘿嘿嘿,我鼠王别的不敢说,做事的价码,那是公道之中的公道。”
“既然毕神明露了金签,那我鼠王也不藏着掖着了。”
“息安教堂,今日,要在毕神明的眼中,崭现出它的真相了。”
鼠王话音一落,那大地就“轰隆”震颤了起来。
土地之下,像有什么物事在涌动着,平整的地面,先是隆起了一个土包,
然后土包的规模,在不断的扩大,渐渐的,竟然如同一座小型的山丘。
土壳终于抵挡不住如此凶猛的扩张,破碎了开来,一座类似庙宇的建筑,如同雨后的春笋一般,长出了地下,见了月光。
这座建筑,在周玄看来,更像是一座大型的囚牢。
四方墙壁之下,锁着数十个老妪,个个身体肮脏,满头银发,她们抬着脸,看向周玄时,目光中已经没有人类的感情色彩,
麻木如野兽。
每一个老妪的脖子上,都连着一根血色的管子,数十根管子,直插入囚室的中央。
在囚室中央,躺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年轻女人。
女人的肚皮已被打开,血色的内脏,在月光之下,一览无余。
内脏上,爬着数不清的虻虫,黑黢黢的一团,还各自蠕动着在,把龟山道士差点瞧吐了。
龟山道士把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才硬生生的赶走了作呕的情绪,没有在鼠王面前露怯。
那腹部爬满了虻虫的妙龄女人,猛的睁开了眼睛,盯着那根金签,说道:“毕神明,鼠王这厢有礼了。”
站在钟楼之上的周玄,仰头望着月亮,叹了口气说道:“鼠王,你长成这个样子,就已经很无礼了。”
周玄吐嘈完后,又将自己的声音,灌入了金签,说道:“鼠王,你便是这个女人模样?”
那妙龄少女笑着说道:“毕神明,你可以认为这个女人是我,也可以认为它们是我。”
她指了指自己腹腔里的虻虫群。
那些虻虫受了指使一般,不断的涌动着,最后,数以亿计的虻虫,竟然凝结成一张老鼠的面孔。
这只老鼠,没有眼睛,是只盲鼠,它嘴唇翕动着,发出了沉厚的声音:“毕神明,我号称鼠王,可我并非是老鼠的模样,这里的每一只虻虫,都是我的身体,
明江府里,还不知道飞着多少只虻虫,它们都是我。”
周玄当即便觉得这鼠王,是真不好对付。
若是鼠王就是一头庞然巨物,哪怕是一头比钟楼还大的老鼠,那也无妨,斩了就是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体型再恢宏,也不过是一头待宰的蠢物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鼠王体型其实极小,小就算了,还多,数不清的虻虫,息安大教堂里有,明江府里也有,怎么杀得尽?
自古以来,灭蚊、灭虫的手段多到爆,可是何曾杀绝了那些让人生厌的虫子?
虫子,是杀不完的。
“但我,却要将它们杀完。”
周玄今日,便要完成这桩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他当即便问道:“鼠王,原来息安大教堂,便是你的肮脏生意?你与息安大教堂,有何关系,而你为何又是一团虻虫,其中种种因果,我倒想倾耳听听。”
“这些事情,何足毕神明掂记,我们还是商量商量,怎么对付周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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