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惊弓之鸟 (第2/3页)
张省城西北方向的街市地图。
报纸上的副刊专栏,有几篇豆腐块文章,其标题显得颇有几分玩味:
《闲谈远东半岛唇齿相依之关系》、《奉天西塔之风情见闻》、《管窥半岛侨民在奉之生活现状》、《友邦沦丧,其民哀苦,当以为鉴》、《半岛侨民为虎作伥,竟以烟土荼毒关东父老》、《揭露半岛奸商勾结宏济善堂之罪证》……
一看作者:床下罂、风鸣岐山、笑看风尘、醉色人间、小裴多菲、客墨游文、明子……
都是江家的惯用喉舌,老面孔了。
关于西塔的种种评价,无论是好是坏,同情还是憎恶,全都正中江家下怀。
这些舆情到底有什么作用,海新年现在还看不出来,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干爹,你怎么知道那个盛满仓肯定会反水?”
“我不知道,但我给他派去的差事,不论他反不反水,都不会影响咱们的计划。”
“不过,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相信他,对吧?”
“当然,我不会相信一个坏过规矩的人,更不会相信一个欺师灭祖,为了另立堂口而不择手段的人。”
江连横靠在沙发上,几乎是在手把手地带着海新年,教他如何思考、如何安排,如何活用线上的四字要诀——惊彩尖风!
回想起初次见到盛满仓的情形,他说:“那小子太软了,不够硬气,对待他这种人,不是不能派活儿,而是你要确保,派给他的活儿,就算出了问题,也不会影响大局,甚至就是因为准知道他会出问题,有些差事,才要派给他去干。”
“可是,对待这种人,干脆不用不是更好么?”海新年不解。
江连横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拍了拍义子的肩膀,问:“新年,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铁哥们儿呀?”
“呃……应该,不会有很多吧?”
“那不就得了?”
江连横叹道:“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你要想闯出点名堂,光靠自己哪够啊?这个人不用,那个人不用,最后你就没人可用了。最重要的是,要把对的人,放在对的位置上。有时候,叛徒也有叛徒的用处,关键看你怎么用。”
“那……干爹,除了这种情况,叛徒还能怎么用?”
不得不说,在同等年纪下,海新年的悟性比江连横差了太多。
江连横少时虽然穷横,但头脑颇为灵光,善于随机应变,也能抽丝剥茧,很机敏,能琢磨,吃一堑,长一智,又有要门托底,弯得下腰,赔得起笑,阳奉阴违,两面三刀,早在十六岁那年,心智就已经相当成熟了。
反观海新年,因为从小有父兄姐姐照顾,少了街头经历,人就有点死板。
倒不是说他痴傻呆笨,而是这小子过于端正,行事直来直去,少了点弯弯绕,不太懂得算计别人。
他这一句话,反倒把江连横问得一愣,心说世事万变,我总不能穷尽了所有情况,都摆明了给你讲一遍吧?
一想,脸上就不禁显出失望的神情。
海新年有点愧疚,嘟囔着问:“干爹,我是不是太笨了?”
“没有,别瞎想,你只是不太聪明。”
江连横低声宽慰了几句。
话音刚落,就见袁新法从玄关处走了过来:“东家,报纸。”
江连横接到手里,展开一看,报纸上关于西塔高丽街的文章,仍旧是毁誉参半,既有同情,也有指责。
袁新法接着又问:“东家,盛满仓那瓢儿……怎么处置?”
“先给大旗杆子送过去,让他看看,他教出来的都是什么徒弟。”江连横合上报纸,又说,“文章不能断啊,继续写西塔,好坏各半,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另外……盛满仓的案子,跟蒋二爷知会一声就好,事情没闹大之前,别着急查案。”
“知道了,这就去办。”
“等下,顺便派人去把西风叫过来。”
袁新法应了一声,旋即躬身告退。
晌午时分,李正西回到江家大宅,一进客厅,不等江连横开口问话,便立马主动汇报了这几天的风闻动向。
“哥,青丘社已经扛不住了。”
“怎么讲?”
“我最近派了线人去他们店里抽烟,回来都说,他们的伙计一个个无精打采,戴着黑眼圈儿上工,白天直犯瞌睡,连熬了四天,神仙也顶不住啊。”
“东洋巡警呢?”
“我派去的小靠扇说,从昨天开始,小东洋的巡逻也松了……不能说是松了,但肯定不像之前那样照顾西塔地界儿了。”
这种情况可以预见。
毕竟,归根结底,斋藤六郎也只是个侦缉队长。
他没资格长期调用警力,只在西塔地界执勤巡逻,南铁附属地那么大,总要兼顾其他地方,只要时间充沛,江家响子动手以后,能及时逃回华界,便可以高枕无忧。
话到此处,李正西不禁提议道:“哥,我感觉时候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避其锐气,击其惰归。
这原本就是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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