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九章:雨夜惊雷,王权如剑。频阳古道,王龁喋血 (第3/3页)
频阳。”
    蒙恬惊骇欲绝,失手掉落,惊骇道:
    “王公!你怎敢……王上会杀了你的!”
    后面的话,青年没有说出口。
    伪造虎符乃是死罪!可夷三族!
    “他杀不了我。”王龁冷笑,脸上的皱纹在烛光下如刀刻般深刻:“边军都多久不知道王上了?”
    “王公,这万万不可!当毁之!”蒙恬捡起地上的频阳虎符,想要拿去销毁。
    老将一手抓住蒙恬单臂,另一手将虎符拿回:
    “你和你大父一样,忠于秦氏,忠心耿耿。
    “既如此,此物便不给你了。”
    转身离去时,王龁最后望了眼蒙骜的灵位,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大父错在太忠。
    “而老夫……错在太蠢。
    “武安君有事,便当变。”
    白起府邸。
    夜雨急至的嬴成蟜生拉硬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万般招数都用尽了,只求白起能见王龁一面。
    王龁是白起的老部下,曾为白起副将。
    少年从老将话语中能听出,老将对大秦的最大的心结不是孙子的死,而是武安君白起的死。
    老将见到白起,或许就不走了。
    白起不动如山,拒之。
    “你不觉得我见过的人太多了吗?”白起冷冷开口。
    他没死,是个秘密。
    人一多,没有秘密。
    “白公,武安君,大父。”少年顾不得换上白无瑕给他哪来的干爽衣衫,穿着湿衣连声道:“你就见王公一面吧!你不见他,等外国兵马打过来,你就要见更多人啊。”
    “小子,那些老秦贵族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白起眼中毫无情感:“事不密,则不成。危险不只在国外,更在国内,想想我是怎么死的。”
    半月后,频阳古道。
    春日阳光懒洋洋地洒在黄土官道上。
    王龁单骑缓行,老马识途般沿着车辙前进。
    他褪去了朝服,只着一件加厚深衣,看起来与寻常老者无异。
    山崖上的乌鸦突然惊飞,王龁猛地勒马。
    几乎在同一瞬间,三支弩箭,破空而至。
    老将军反手挥剑,老友赠予的秦剑在空中划出冷芒,箭矢应声而断。
    “滚出来!”
    百名黑衣死士自山崖跃下。
    他们行动迅捷如狼,兵刃上却刻意磨去了制式印记。
    王龁眯起眼睛,藏头藏尾,不敢暴露所来何处吗?
    那无情的君王比他想象的还要无情!没有一点王的担当!威严!
    君竟然派人来刺杀臣!
    “嬴氏家纹?”他在格挡间隙瞥见一名刺客剑柄上的暗纹,突然大笑,“果然是嬴政小儿!”
    血战中,王龁的后背中了一箭。
    箭头显然淬了毒,老将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
    年迈老将仍是连斩七人,剑锋所过之处血花四溅。
    “王上派你们来的?”王龁喘着粗气,剑尖抵地支撑身体。
    为首刺客冷笑:
    “是又如何?将死之人,那么多话!”
    一支长矛,突然从背后穿透王龁的胸膛。
    老将跪倒在地,鲜血很快浸透身下黄土。
    濒死之际,他恍惚看见四十年前初入行伍时的场景。
    少年嬴稷拍着他的肩膀说:
    “大秦的江山,要靠你们这些忠勇之士啊!”
    “忠勇……”老将咳着血沫,用尽最后力气,将老友送的秦剑插进黄土。
    至死,他的身躯都未曾倒下。
    山风呜咽着掠过古道,卷落几片嫩叶盖在老将身上。
    远处,咸阳城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数日后,咸阳某座府邸。
    “确认死了?”华服老者抚着玉带钩问道。
    “千真万确。”黑衣人单膝跪地:“属下亲眼看着他断气。”
    座中几人交换眼色,相视而笑。
    奉天殿。
    嬴成蟜站在阶下,手中捧着王龁染血的麻衣碎片。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青石板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今天也在下雨。
    殿门突然大开。
    “死了?”秦王政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辨不出喜怒。
    “是。”
    “查。”年轻的君王只说了这一个字,却让所有侍从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