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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群雄四起(万字大章)

    第398章 群雄四起(万字大章) (第3/3页)

单穿上中衣便拉开了帐帘。

    “你刚才说什么?”

    “南边的塘骑与魏博的塘骑遭遇了,距离此地仅有二十里。”

    黄巢质问黄揆,黄揆则是继续重复了刚才的话,目光却瞥到了帐内那两抹雪白身影,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何全皞,倒真如疯狗一般!”

    得知何全皞还在追击自己,黄巢眉头微皱,随后询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丑时三刻(1:45)”

    黄揆的回答让黄巢更为恼怒,心道这何全皞真是阴魂不散,这个时辰竟然还派出塘骑来追击自己,想来是拿下了蒙城县后,便已经派出了塘骑。

    想到这里,黄巢心里不免觉得,也是时候该给这何全皞一些教训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而黄揆也忍不住煽动道:“节帅,这魏博的官兵也并非民间传的那般精锐,况且他们连日追击,必然人困马乏。”

    “林言那厮的兵马确实没有练成,但我们这里还有七千多甲兵,汇合起来不怕收拾不了魏博的官兵。”

    “我等不如将其吸引到曹州,寻找机会将其重创歼灭?”

    他再次提起了将何全皞吸引到曹州全歼的建议,但这次黄巢没有立即拒绝,而是沉吟片刻,目光扫过了黄揆身后的起义军及流民营帐。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道:“这塘骑距离我们二十里,那何全皞应该驻扎在蒙城县。”

    “等何全皞得知我们驻扎此处再追来,最少两个时辰后了。”

    “我们还要渡河,得留出一个时辰,故此一个时辰后再拔营,往北边的符离县过河后北上曹州。”

    “这三百里路程,带着这群流民,最少要十天才能抵达曹州。”

    黄揆闻言,果断建议道:“节帅,不如将流民抛下,我们带军中兵卒北上,最快六天就能抵达曹州。”

    “不!”黄巢否决了这个建议,并非他多么爱民,而是这批流民他有用处。

    因此不等黄揆开口,他便主动说道:“等会过河后,你故意放慢流民渡河,最好让何全皞带兵追上来砍杀一些,然后再放所有人过河。”

    “他们过河后,你带着精骑收拢流民,最好连输几场,让他们忘乎所以。”

    黄揆闻言,不由得眼前一亮:“节帅,您想要诱敌深入?”

    “嗯!”黄巢点了点头,随后才道:“人言河朔三镇勇猛无比,我倒要看看这魏博牙兵是个什么东西!”

    “末将领命!”黄揆激动地退下,而黄巢也没有心思再继续入睡。

    他将两名女子弄醒,好生玩弄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随着黄揆派人唤醒全营兵马,兵卒们这才开始穿着甲胄,带着流民们往符离县走去。

    黄巢穿着甲胄,与那两名女子同车北上。

    半个时辰后,大军开始渡河,而那不过二十余丈的运河也并未能耽误他们多少时间。

    黄巢留下了军中的三百骑兵给黄揆,随后带着穿着甲胄的七千兵卒率先过河。

    待到他们过完河后,天色已经微微变亮,来到了寅时六刻(4:30)。

    黄巢他们不曾停留就选择了北上,而黄揆则是先行率领骑兵渡河,随后吩咐撑船的流民放慢速度。

    时间在流逝,而原本阴沉的天气,也渐渐开始落下细雨。

    这雨不大,无数衣衫褴褛的流民们为了口吃食,只能选择用衣服挡在头顶,避免淋雨生病。

    饥饿不一定会死,但生病跟不上队伍就会死。

    跟着黄巢他们还能有口吃的,留在原地就是等死。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期间那细雨停了又停,下了又下,将人衣服都淋透了。

    寒风一吹,那滋味简直如刀刮在身上一样难受。

    许多流民忍受不住,先后倒在了登船前,随后被人无视,死在了路旁。

    这样的人并不少,尤其是那些老弱,基本都扛不住太久。

    好不容易到了正午,但浓稠的乌云却挡住了阳光,根本无法带来一丝温暖。

    大半流民已经过河,黄揆眼见官军还未追来,当即对身旁的列校交代了几句。

    列校颔首应下,随后带领三百精骑离开了渡口。

    一个时辰后,他们带着几十辆马车赶回了这里,马车上装满了粮食。

    黄揆没有立即分粮,而是对撑船的流民吩咐道:

    “你们先运一批粮食过去,让他们埋锅造饭,不用着急,某一定会在此处等着他们过来的。”

    “是、黄郎君大恩,谢黄郎君恩情!”

    撑船的二十几名流民不断作揖,随后便见黄揆招呼东岸流民搬粮食上船,同时分了余下粮食埋锅造饭。

    几十车粮食并不多,仅有三百余石,平均下来,每个流民也就能吃半斤粮食。

    饶是如此,看到粮食的流民们,却还是重振了精神。

    一百多石粮食运到了西岸,余下留在了东岸。

    东西两岸开始埋锅造饭,就连撑船的流民都得到了休息。

    半个时辰过去,一碗碗粘稠的粗粥被分了下去,原本饥寒的流民队伍,瞬间重获新生。

    他们有了精神,甚至愿意与身边人多聊两句。

    黄揆望着自己手中的添加了肉片的粗粥,动作放缓的慢慢喝了起来。

    一刻钟后,众人酒足饭饱,时辰也来到了申时。

    黄揆重新招呼民夫撑船过河,而此时西岸的流民却突然骚乱了起来。

    “官军来了!!”

    “快逃!游过河去!”

    “跑啊……”

    一碗白粥下肚,流民们似乎有了力气。

    得知官军到来,他们纷纷跳入运河之中,试图游到东岸。

    一时间,运河西岸仿佛下饺子般,河内挤满了流民,纷纷朝着黄揆他们所处的东岸聚集而来。

    “走!”

    黄揆见状翻身上马,抖动马缰的同时便带领精骑先走。

    早已渡过运河的流民们见到他离去,纷纷跟上了他的脚步,而那些游到东岸的流民也顾不得寒冷,急忙跟上。

    好在如今已经不似早上那般寒冷,加上肚子里有了东西,这些流民都跟上了黄揆的队伍。

    只是相比较他们,西岸那两万多流民却经历了拥挤、践踏,最后迎来了官军的砍杀。

    “降者不杀!”

    “全部给我趴下!!”

    何全皞所率的数百魏博精骑不断驰骋于流民之中,每时每刻都有流民被杀死。

    最后这群流民纷纷按照何全皞的要求趴下,何全皞则志得意满的将这群流民押往了距离此处最近的蕲县。

    “区区流寇,竟然能搅动中原如此,这诸镇官兵都是酒囊饭袋吗?”

    何全皞望着东岸远去的流民队伍,忍不住勒马冷哼。

    跟随其左右的一名都将见状,当即做一道:“节帅,要不要从此处过河?”

    “不必!”何全皞抬手阻拦,用马鞭指向北方:

    “从此处北上八十里就是临涣县,再往临涣东北走四十里就是永城县。”

    “眼下永城还在朝廷手中,我们可以直接走永城渡河追击这群流寇。”

    “某观他们逃亡方向似乎是曹州,想来是想与曹州的贼寇会师,这倒也好,可以一并解决了他们!”

    “节帅英明。”都将明面赞颂何全皞,何全皞见状对其吩咐道:

    “传令中军、后军,调转兵锋往永城靠近。”

    “末将领命!”都将作揖应下,随后便派人将军情传往了中军和后军。

    两个时辰后,随着天色渐黑,何全皞率军入驻了临涣县南边的鹿塘乡。

    何全皞虽然禁止兵卒劫掠,可他自己却下令强征乡民粮食。

    牙兵之中不少人趁机作乱,他则是将作乱的头领斩杀,余者鞭挞。

    最后虽然让牙兵吃上了热乎的饭食,但牙兵们并不感激他,反而愈发怨恨他。

    与此同时,何全皞写下奏表送往长安,而他则是率军休整一夜后继续北上。

    在他北上的同时,黄巢也在翌日北上时经过了龙脊山。

    他下车眺望龙脊山,黄邺见状策马跟上并下马询问道:“节帅,您在看什么?”

    “我在看那龙脊山。”黄巢不假思索的指着龙脊山道:

    “几年前,那庞勋与王仙芝便是在此作乱,如今两人被围剿于光州和泰山,不知道能否脱困。”

    “我们得吸取此二人教训,绝不可志骄意满。”

    “节帅教训的是!”黄邺连忙点头应下,随后便见十几名兵卒押着两名少年人朝此处走来。

    “干什么的?”黄邺上前质问兵卒,其中的伙长作揖道:

    “兵马使,我们在外放哨发现了这两小子,估计是官军的谍子!”

    “狗鼠放屁,某二人是来投军的!”

    年纪较小的少年人开口反驳,不断挣扎,引起了黄邺的注意。

    他上下打量起这个少年人,但见他虽然蓬头垢面,可其人身长近六尺,肩膀阔三停,双目如炬,便是两名健壮的甲兵都有些束缚不住他。

    相较于他,另一个比他年长些的少年便显得尤为普通了。

    “你这身貌,倒也不像籍籍无名之徒,是何来历?”

    黄邺来了兴趣忍不住询问起来,而少年人见状则是抬起下巴,颇为骄傲:

    “某家世代教书,若非遭了难,不得已投靠旁人家,汝还不一定能瞧见某。”

    “如今落了难,不喜读书,听闻义军举兵过境,这才带着某次兄前来投靠。”

    “若汝等不识得英雄,某与次兄现在便走,只是汝等日后莫要后悔!”

    “小娃娃好大口气!”黄邺忍不住笑了出来,而这时他身影却响起了脚步声。

    黄巢朝着他们走来,在经过时留步看了一眼这叫嚣的少年人:“若是你能在战场上杀些官兵,获得甲胄,那便准许你募兵。”

    “拥十甲,汝即为伙长,五十甲即为队长,百甲则为列校……如何?”

    黄巢审视着眼前的这少年郎,想知道他会说出什么话来。

    只是面对他的审视,少年郎却道:“我若杀官军千人,获得千甲,又该如何?!”

    “呵呵……”黄巢忍不住摇头轻笑,少年郎却质问道:“该如何?!”

    “那你就是都将!”黄巢许下承诺,少年郎闻言颔首:“等着吧,某用不了多久便是都将了!”

    “好,你唤什么名字,某等着看你的姓名出现在册上。”

    黄巢与少年郎对视,同时询问起其姓名,并让那束缚住他的兵卒松手。

    兵卒见状松手,少年郎活动了下身子,随后这才漫不经心的作揖道:

    “宿州朱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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