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血脉与责任 (第3/3页)
如今的上杉越不是什么蛇岐八家的皇,只是一个卖拉面的糟老头子,人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回到法国里昂郊外的教堂,聆听主的光辉陷入永久的长眠。
当然现在他的人生愿望又多了一个。
昂热看他不说话,就知道他肯定不想掺和这件麻烦事,毕竟退出风波中心这么多年,再重新踏入那足以让人永世沉沦的漩涡,确实需要点勇气。
而这个老家伙当年就选择了逃避,虽然可耻,但确实有用。
“说说吧,你的孩子。”
“我这边收到的消息,那位上杉家主应该是上任大家长橘政宗的女儿。”
昂热从犬山贺那里听过橘政宗留下的遗言,和上杉越的说辞有些出入。
“放屁,绘梨衣跟我妈妈年轻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姓橘的算个什么东西,他也配?”
上杉越满眼不屑,如果不是橘政宗已经摸不着头脑,他肯定要挖出对方的狗眼令其认清现实。
在昂热探寻的目光中,上杉越长叹一气,将自己的过往娓娓道来。
“我老爹是上杉家最后的传人,却痴迷围棋成了棋圣。”上杉越声音低沉,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与感慨: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二百五,痴迷围棋的原因竟然是厌恶自己的血统,想要以此逃避现实,没想到却阴差阳错获得了我妈妈的青睐。”
“我妈妈是法国修女,因一场盲棋对决爱上父亲。他们私奔到里昂,却引来风魔家的追杀。”
“《蝴蝶夫人》的悲剧?”昂热问。
“不,是种马逃亡记。”上杉越摇头,“我老爹被迫回日本当配种机器,妈妈隐姓埋名在教会抚养我。”
昂热注意到他称呼的变化——疏离的“老爹”,亲昵的“妈妈”。
上杉越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他在法国长大,常去教堂祷告,只为远远看妈妈,在他心中妈妈圣洁如天使。
但平静的日常在某天下午被打破,他血脉觉醒言灵爆发力量失控,三个街区被他化为废墟。
就在他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蛇岐八家的神官找到了他,说他是皇,要迎接他回日本登基。
到达日本后,他受到隆重欢迎,举行加冕仪式,有了七位日本籍妻子,每日放荡形骸全然忘记了在法国保持的教养,也将妈妈的叮嘱抛之脑后。
二战爆发,蛇岐八家主战,想借战争获益并打压欧洲混血种。
战争前期他生活不错,直到法国投降,他担心妈妈安危,得知妈妈已离开法国不知去向才稍安心。
然而等日本节节败退,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昂热来接管日本混血种,他刺杀失败后收到了对方送来的东京审判证词,才发现妈妈在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中身亡,尸体也惨遭亵渎。
而亵渎他妈妈尸体的战犯,却被奉为英雄,在家族神社享受香火祭拜。
暴怒的他冲进神社砍断藤原胜灵位、踢翻长明灯、洒翻骨灰,一把火烧了神社,泄愤般杀了很多很多人。
有想要阻拦的他的人,有想要制服他的人,也有无辜渴望得到宽恕的可怜人。
但他一个都没有放过,被暴虐欲望充斥了脑海的他不语,只是一味挥刀杀人。
最后他把自己的七个妻子也杀了,看着她们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忽然意识到妈妈是因无法忍受他参与战争且是暴徒精神领袖而自杀,妈妈最后诅咒的人是他自己。
从此,他便隐姓埋名当一名普普通通的拉面师傅,一有空就去社区教堂当义工,洗刷身上的罪孽。
他一生无儿无女,为的就是让皇血的诅咒从自己这一代断绝。
可没想到的是,当初被蛇岐八家抽取的基因样本竟然真的培育出了后代,他的血脉终究得到了延续,而皇血的诅咒同样还在继续。
昂热也知道橘政宗的死和源稚女有关,但他感觉得出犬山贺再跟他说这些的时候没把话说全,应当有所隐情。
“我已经退休六十多年了,昂热。”上杉越声音抵哑,“我以为这一辈子就会平淡结束,但命运终究还是没有放过我。”
“包括我?”
“包括你。”
“我不会回到蛇岐八家,也不会帮你们屠神。”上杉越神情冷漠,“我讨厌日本,这个国家夺走了我太多东西。”
“但……我确实欠那些孩子。”
现在的源稚生,就像当年的他一样,随时可能被扔到前边背锅扛雷,身为父亲,他不想看到类似的悲剧在自己孩子身上重演。
所以,他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