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顾华的末路 (第1/3页)
顾华因此和聂华令爆发了冲突。
原因很简单:你让我来,我听你的话抛弃一切来了;现在你让我走,我还能去什么地方?
顾华说:“你告诉我爱荷华充满爱,这里有这么多的爱,为什么不能多爱我一个人?”
聂华令则道:“爱也是有代价的,美利坚不养闲人。”
“现在看来,你不是我们要的那种人。”
随后,聂华令开始列举起她自己的艰难来。
六十年代,聂华令赴美后生活十分艰难,一开始完全靠保罗和她本人的远亲资助来生活,不仅仅是她,当时来美国的作家都十分艰难。
女作家张艾玲在文学地位上不比她高得多?
但这样一个人,来了美国之后仍然没人看她写的东西,她不得不隔着遥远的太平洋,通过给华人世界的杂志寄去稿子来赚钱。
这就是作家在国外的尴尬之处,他们一方面真的想要拥抱新生活,想彻头彻底的转变身份,一方面又不得不靠原先的母族来支援,很少有人能再创辉煌。
一个焊工,在美国还是中国内地,都是一样的烧焊,但是作家就不一样了。何况顾华是个乡土作家。
难道是我还不够忠诚?是我还不够极端?
顾华说:“我可以当枪手,我也可以写你想要的任何文章,我还能写字,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聂华令听到他这话却并不惊讶,而是沉默了片刻,说:“现在的问题是,东道主(美国)这边也不再收留你了。余切在美国表现出了超过一般美国作家的名气,他的发文,使你不能再获得爱荷华大学的支持。马尔克斯和他的关系非同寻常,我们害怕被他们挂上名单!”
“我说了,我可以做你想要的任何事情!”顾华道。
聂华令不得不向他解释,当初为什么要招揽他:
“事实上,美国这个国家,需要的是马尔克斯、余切这种人。他们在本国有巨大的声望,然而,却巧妙的替我们说话,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看他的人,对世事感到失望……”
“你现在已经失去了在内地的影响力,你就失去了作为文学家的用处。因为从根本上来讲,我们让你写文章,不是为了给美国人看的,而是给本国人看的。”
“或者你可以像余切那样,写出核子文学,写出地道的拉美?这样你在哪里都能活下去,你可以吗?”
顾华感到十分悲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狗屎逻辑?
做狗,竟然会因为把握不好做狗的分界线,而被开除。
他们需要一种假装中立,在犬吠的同时仍然看脸色,随时知道停止的好狗!难怪余切本人如此厌恶聂华令等人。
爱是假的,文学是假的,招揽是假的!
顾华愤怒至极,他几乎颤抖起来,恨不得给聂华令一巴掌,但他控制住了,因为他还不能得罪聂华令。
一旦聂华令报警,顾华将被遣送回国,而他面临的情况是可以预料到的。
这个狗女人?!
她可以去勾引有妇之夫,我特么又能怎么办?我又没有余切受人喜欢的肌肉!
原来美国真的就像是余切在《大撒把》中写的那样,如果你是林周云一样的美丽女性,你尚且可以兑换你的价值,在美利坚这艘大船上拿到一张门票,如果你是顾颜一样的男性,这里是极为赤裸裸的,你作为外地人只有一条路可走,因为每一个人都是你的潜在竞争者。
这样艰难的道路被趟平之后,当然也有其巨大的回报:
就像是余切如今在美国报纸上受到的热捧一样,他似乎成了核子文学专家,就像“钱”可以在麻省理工对每一个“愚蠢的白人学生”破口大骂一样……
最艰难的道路,往往也是最简单的道路,反之亦然。
顾华在这一刻被放逐了。
他尝试过写赚钱,但美国人并不看他的,也投给华人报刊,但因为两岸作家联合的批判,几乎没有任何报刊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录用他的稿子。
他不得不在爱荷华大学附近的华人餐馆里,找了一个服务员的工作。
他先刷了一个星期的盘子,顾华每天要干十四个小时的工作,打烊后睡在餐馆的椅子上,之后老板开始让他到前台接触顾客。
彼时服务员的工资为七美元一小时,而老板开给他的工资是两美元。
“为什么?”顾华又愤怒了。“为什么我干得最多,拿的最少。”
“你可以去其他地方去。”老板一点儿也不在意。
“我曾经是一个作家!”顾华说。
“那又怎么样?”老板很无情。
正如1984年春,闯美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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