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甲骨文碎片收集中 (第2/3页)
“我给你安排了豫省作协的招待所,余切,你晚上就去那,明天专人开车送你来。这几年车匪、路霸还是有的,你们就两个人,万一遇上了什么事儿,人家可不管你是什么人物!不交钱就是一刀!”
余切大笑道:“我就要看看有什么车匪、路霸!我们这儿有两个男人……这都怕,那还是不要出门了!”
结果一路上啥事儿也没发生。
倒是陈东杰去招待所打听了一番,回来后拿到了《钟山》和《京城文学》的加刊。
分别是苏彤的《从莫泊桑到余切》,程国平的《当代文学家杂谈》。
“这两个都是加刊!招待所里面,有京城师范和社科院来的教授,他们说这两篇雄文写出来后,‘余学之争休矣’!”
“这两个一南一北的年轻人,分别用对比法和考据法两种法子,得出了相同的结论。‘洞悉力’成为时下热门的词汇,今后的作家恐怕都不得不关心当代问题了。这几位教授,正要写研究稿声援‘洞悉力’。”
“余老师啊!他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要是知道你也在,今晚上不知道会有多热闹!”
亲身经历文学讨论让陈东杰很入迷。
余切却忽然问道:“《人民文学》的王濛开会了吗?”
“不清楚……”陈东杰愣了一下,但他居然想过来了。他尝试着问道:“余老师,你是说这和王主席倡导的回到读者中来有关系?”
“那不然呢!王濛现在最恨实验性文学那一套,他当然要拿余切来做招牌了。”
陈东杰一下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余学”研究,也并不是忽然就有结果的。虽然苏彤和程国平确实很厉害,但他们的结果一下子一呼百应,编辑们纷纷好评,也是被选择的结果。
他当即也想到了:那岂不是再过几年,或者十年,又有第二次余学研究?
余切道:“所以,要认识真正的我,还是要看我的。在那里我已经告诉你,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在想什么。如果只看别人的研究,你永远不会懂得余切。”
这给陈东杰留下很深的印象。
他之前没见过有人会用第三人称来形容自己,这个人自己说“别人应当如何理解我的名字”,就好像那是个代称,是一个被推出来的神像一样。
文学史上还有其他人这么说自己吗?
来到安阳,当天晚上,陈东杰短暂的和余切分道扬镳,想要问问外国人怎么看。他遇见了一个叫金介甫的汉学家,这个人听说余切来安阳后,也从川省跑来安阳。
由于金介甫在推广沈聪文时,做出的巨大成就,在书商哈珀的斡旋下,金介甫有一场和余切对话。
为什么陈东杰会一眼看到金介甫?
因为金介甫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唐装,然而他金发碧眼,下身穿着西裤和皮鞋,格外引人注目。
金介甫到处找人询问,余切在什么地方?我要和他做朋友!一场对话不够!
这老外也太直白了!
哪有这么找人的。
陈东杰以为金介甫是个特别傻缺的人,就像美国片里面第一个死的美国人。
结果和金介甫接触之后,却发现他这人如沐春风,汉语十分流利。
“你是和余切来的吗?你也是研究余切的人?”金介甫笑着问。
“我是余切的临时编辑。”
金介甫握着陈东杰的手:“你一定要和余先生讲到我。从前我是沈聪文先生的研究者,但近几年他已经鲜少有创作,可是中国的文学仍然在发展……我认为,余先生也是需要我的。”
根据金介甫的自述,他是芝大兼哈佛的博士生,目前在纽约圣若望大学做历史系教授。
从1972年算起,有十五年的时间,金介甫一直在海外宣传沈聪文,并自学汉语和文言文。
这是一个有点感动人故事,金介甫从看了沈聪文的《边城》开始,就一直追星,向身边的人安利“沈聪文”这个在当时没有什么名气的中国作家。
直到79年,金介甫用汉语写了很长的信件,寄给沈聪文本人,又附上了他研究沈聪文的博士论文。
敏感多疑的沈聪文被打动了,邀请他来京城游玩香山和故宫。金介甫为此做了大量准备,安排了至少十二场和沈聪文的会面,这是西方的流行一种研究方法——你研究这个人的文学,不如直接问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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