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母亲节快乐! (第1/3页)
路宽倚靠在舒适的后排座椅,如坐针毡。
以往的每逢大事有静气都成了狗屁,这一路只觉得手心的汗冒个不停。
他手里握着手机,刘晓丽和在家里蹭住的井甜适才相继打了电话来。
慌乱不堪地跟他报告羊水破了的消息的,是蹭住的大甜甜;
刚刚刘晓丽又焦急地通知已经到了协和妇产科,朱兰的团队已经接手,前后堪堪也就十分钟。
他这才暂时心安了一些,只是掌舵的阿飞的异常暴躁又叫他有些哭笑不得。
“你条扑街啊!”
“冚家铲!”
陡然急停、喇叭不断、油门轰响,还有一天说不来几句话的“路怒症”阿飞的出口成章。
说实话,路宽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冷面保镖这副做派,和他从小在地下拳市打拳喝骂时一般无二,一直到车辆拐上京承高速才逐渐止息。
车窗外的景色在飞驰中模糊成一片,高速路边的白杨树连成一道银绿色的屏障,叶片在热风中翻卷,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某种无声的催促。
男子的掌心抵在车窗上,冰凉的玻璃却驱散不了那股从心底蔓延而出的燥热。
他望着远处燕山起伏的轮廓,青灰色的山脊在烈日下蒸腾出扭曲的光影,像一条蛰伏的巨龙,沉默而威严。
有一个问题是:
人在经历自己人生最重要时刻之一时,通常在当时会有预料吗?
大多不是,或者因为没有人生长度的对比,对事态的认知程度不够清晰。
因此总是在此后的漫漫人生路上回想起来,才惊觉那一刻、那一天的份量,或悲或喜,涌上心头。
不同的是,即将迎来自己生命长河中最重要时刻之一的穿越者,从来都知道今天对于自己的意义。
穿越者的宿命,永远带着双倍的清醒与双倍的惶恐。
他既像站在河岸的旁观者,冷眼看着时间奔流;
又像溺水的旅人,被每一个浪头拍打得狼狈不堪。
但此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今天就是那条分界线,往后的岁月将永远被划分为“成为父亲的那些年”。
此刻飞驰的车辆正碾过时间的裂缝,后视镜中,无数的过往站在坍塌;而前方的协和产房里,有两个新生命即将刺破历史的羊膜。
这种宿命般的轮回感让他浑身战栗,穿越者的先知先觉在此刻也毫无意义。
路宽第一次真正站在了与所有人相同的起跑线上,等待生命最原始的奇迹降临。
仿佛两世苍茫,生死跋涉,千山万水,都只为赶到这一日。
只有这一日。
一路狂飙,也幸好是下午车辆不多,车辆在两点一刻稳稳地停在了协和的五号楼前。
戴着口罩的大甜甜、护士和两个黑衣保镖很早就在楼下接引他,围观群众不少,但在医院保安和保镖的阻拦下没有什么秩序问题。
“路老师,这边!”
“好!”一路快要把肺叶堵跑着了火的路宽只答了一句,没有多问其他。
他这段时间也算是把女人生产、孩子护理的知识恶补了一番。
一般而言,双胎孕妇从破羊水开始会进入紧急评估阶段,朱兰应该正在进行胎心监护和超声检查。
她要确认羊水性状、胎儿方位和宫颈条件,如果双胎都是头位且没有感染迹象,会先尝试进行因道分娩。
护士刷卡带他们上了医护人员的专用电梯,避开拥挤的人群,免得造成拥堵。
刚刚这一路已经有不少人认出了这位的身份,也许要不了多久协和门前就会聚集一堆狗仔记者,帽子叔叔也很快会赶来维持秩序。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外界的嘈杂隔绝。密闭的空间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金属的冷冽,头顶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
护士简单介绍了目前的情况,朱兰、郎景和正带着麻醉、助产、新生儿科组成的专业团队投入前期工作,一切无虞。
井甜站在路宽身侧,悄悄用余光打量着他。
男子的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鬓发微湿,平日里总是从容不迫的面容此刻绷得极紧。
女孩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像一张不断拉紧的弓,刚刚下车一路奔跑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运筹帷幄的沉稳。
大甜甜被他的情绪感染,只在心底默默祈祷着母子、母女平安。
“小路你来了。”
一出电梯,迎面过来的是刘伊妃的大舅舅刘越一家人,“茜茜妈妈和小姨在里面,你先去看看,一切都好。”
“好!”路宽挤出一个紧张的笑容跟大家打过招呼,忙不迭地迈步往走廊里间去。
庄旭和苏畅两人也是第一时间就到了,这会儿站在LDR一体化产房外低声说着什么。
这是待产、分娩、恢复的一体化病房,是协和特需产科为高危妊娠和特殊产妇准备的现代化产房。
“我的妈,你终于到了,赶紧进去!刚做完检查。”庄旭重重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苏畅也点头如捣蒜:“茜茜一直不让我们打电话给你,怕你太着急出事。”
路宽看着师兄如蒙大赦的模样不禁莞尔,心知他这个性格,也许心里紧张的情绪不比自己轻多少,这一瞬间反倒松弛了些。
和能够信重的人在一起分享焦虑,是一种共情缓解,能够分摊情绪负荷。
“我才发现你们怎么空手来的?该买东西赶紧去。”路老板顺带调侃了一句,可惜没人搭理他,随即转动门把手进屋。
护士依例给他全身消毒处理,更换了专用消毒拖鞋和无菌帽、隔离衣等等,再经过小型风淋室。
屋内的朱兰指尖抵住刘伊妃耻骨上缘,感受宫缩压力如潮汐般涨落。
“宫颈开3指,胎头位置-1,”她向护士报数时目光锁住胎心监护仪,“双胎心率138/145,宫缩间隔7分钟,强度30mmHg,再等等。”
产床上的刘伊妃肉眼可见的紧张,额前的碎发已被汗水浸透,黏在红润的脸颊两侧。
宫缩时的刀绞样剧痛,间歇期又会转为钝痛,像是潮汐般不断袭来。
“小路你来啦!”和女儿一样满脸痛苦刘晓丽起身,小刘闻言睁开眼看着爱人,紧抿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路宽……我好痛啊……”一句话没有说完,下一秒袭来的宫缩又让她猛地攥紧了床单,指节发白。
朱兰见他神情激动赶紧道:“孩子爸爸别动,不要打断产妇的呼吸节奏!”
“好!好……”男子不敢贸然上前去添乱,浑身肌肉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站在原地。
他喉结剧烈滚动着,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呼吸,跟着妻子痛苦的表情一同起伏。
“我在,我在,你听朱主任的,别讲话。”
路宽尝试给她一些力量:“想想我们在家练习的呼吸方式,你是格洛托夫斯基的传人,你是古墓派的小龙女啊,记得吗,从腹式呼吸转变成胸式呼吸。”
分娩时的哺乳动物,往往是一生中最脆弱的时刻。
往日活蹦乱跳的女孩就这么躺在产床上,撕心裂肺的呻吟像一堵透明的墙,将丈夫隔绝在无能为力的深渊里。
朱兰大声提醒产妇:“对,伊妃,按照我们之前锻炼的节奏来!”
她左手掌心贴住刘伊妃因宫缩紧绷的上腹部,右手轻握她汗湿的手腕抬至胸前。
妇产科主任跟刚刚进来的路宽解释情况:“经过宫颈条件的评估和胎儿状态的监测,目前产妇的宫缩强度还没有到分娩阈值,我们正带着她熟悉生产时的呼吸方式,为待会儿的临盆做准备。”
“好的,有需要我做的你说一声。”
“待会儿吧。”
从七个月开始小刘就已经开始被带着锻炼了,呼吸方式的调整对她来说其实很容易,只是这会儿的疼痛着实叫人难以忍受。
“跟着我的手起伏,吸……呼……”朱兰的指尖随呼吸节奏按压在她的肋区,迫使膈肌被动参与胸式呼吸。
朱兰见她实在痛苦,让护士把电解质水交给路宽:“路总,你坐到边上来,待会儿间歇期给伊妃喂水。”
“好的!”男子如蒙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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