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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风波恶

    第八十二章 风波恶 (第3/3页)

    李海邺犹犹豫豫,李铸秋皱起眉头来,训斥说道:“身为男儿,便是有天大的事,我问你时你便直说,何必扭捏作态?”

    “是关于内务府那画师陈执安。”

    “陈执安?他出什么事了?”

    “他前日在引鹤楼中写了一阙词,又写了一首诗。”

    此时李铸秋已然打开了那张纸。

    最先映入眼中的,是一首词。

    他随意读过,可读着读着,神色便逐渐认真起来。

    读去半阙,他不由坐直身体,一字一字读过剩下的半阙诗句。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你说这词是陈执安所作?”

    “他小小年纪,只窝在苏南府那腌臜小巷中,又如何能作出这样的诗来?”

    “便是那状元郎陈水君,也写不出这样的诗来,你又是哪里来的消息?”

    李铸秋一连三个问题,令李海邺都有些慌张起来。

    他低着头,却终究不曾回答李铸秋这些问题,反而道:“父亲,这阕词之后还有还有一首五言诗。”

    李铸秋的心绪,却还被那词吸引,久久不肯挪开目光。

    又听李海邺继续说道:“这两日,悬天京中到处都是这词与这诗,甚至有些酒楼中的说书先生,已经编撰话本,讲起了那……陈执安为何要写这首诗。”

    李铸秋心神被唤起,皱着眉头道:“这诗怎么了?”

    随着他目光下移,落在纸上的那首诗上。

    他神色又有变化,只读了“襁褓别亲影,伶仃岁月长。寒星伴孤梦,冷雨湿愁肠。”他尚且能够忍耐。

    可当他读到“恶瘴横途阻,慈颜隔雾茫。寒霜分骨肉,长夜归期惶”……

    李铸秋便再也忍耐不住,老朽的面容上怒不可遏。

    恶瘴?

    寒霜?

    这陈执安究竟是在写谁?

    可盛怒过后,李铸秋忽然大口大口喘起气来。

    “你是说,陈执安去了引鹤楼,先是写了方才的词,然后又一同写了这首诗?”

    李海邺抿着嘴唇,艰难点头。

    李铸秋顿时身躯发抖,注视着李海邺。

    李海邺向来极为惧怕自己父亲,可此时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那陈执安的……身世,已然传开了。

    上到悬天京中的世家大府,下到大街小巷的黎明百姓,都已然知道这陈执安乃是我李府的血脉。

    我李府……正在阻隔他们骨肉相见。”

    “甚至……甚至……”

    “快说!”

    “甚至有些说书先生,化用了此诗,写出一个个话本来……这些话本中我李家都是丑角。”

    李海邺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

    李铸秋闭起眼睛,深深喘着粗气。

    他实在想不通,那自小活在苏南府中,甚至应当没有认真读过一日四书五经的陈执安,为何能够写出这样的词来。

    他更想不通,这陈执安作词之后,为何又偏偏要写下这么一首诗。

    他混迹朝堂许多年,自然知道这词作的有多好,更加知道……这诗词同出,李家的名声只怕便要塌了。

    世家大府哪怕认同他棒打鸳鸯,可却难免议论纷纷,让他李家沦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那寻常庶族、寒门、百姓眼中,自己李家就成了诗中的“寒霜”、“恶瘴”!

    偏偏“声名”二字,大多由这些百姓、庶族、寒门四处传播。

    李铸秋知道,再过不久,李家便要背上整个大虞的骂名了。

    “这……这……”

    他又有些无力的坐在原处,闭起眼睛来。

    对一旁的管事说道:“莫要给内务府总务大臣写信了。”

    “这陈执安作了这词,便已经成势,轻易赶不走他了。”

    过去几息时间。

    李铸秋忽然睁眼,冷哼一声,大袖一挥,将桌上的茶壶摔到地上。

    精致的瓷器便如此摔了一个粉碎。

    “真是气煞我也。”

    ps:晚上还有加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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