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第3/3页)
翻涌,带起浓厚血气。
真元滚滚之间,又仿佛夹杂着某种玄妙无比的神通,就这般落下,便如同一座山岳一般落在那大理寺少卿身上。
咔嚓!
大理寺少卿骨骼一声脆响,胸口顿时塌陷,猛然喷涌出一道鲜血来,跪在地上。
秦闻昼这一掌太过精巧!
随意拍出,却如同一座山岳落下。
偏偏如此恐怖的力量没有一丝外泄,精准落在出身上原卢氏的大理寺少卿身上。
大理寺少卿身受重伤跪倒在地,可他脚下的石砖却不曾有一丝一毫的破损。
“你该庆幸云停未死,也该庆幸你身上这一身官袍。”
秦闻昼声音毫无波澜道:“若今日是你上原卢氏赢了,云停要是死了,你无命可活。”
卢河岩低下头来,不敢多说一句。
大理寺卿张之远苦笑一声,走入正堂之中。
行礼、客套。
秦闻昼只是微微摇头,看向三人挥了挥手。
“你们且去死牢之中,将云停接出来。”
自有人引路,三人去了死牢。
陈执安已然去过一回,陆竹君、郑玄泽却是第一次去。
当他们看到阴冷潮湿的死牢,看到那无数沾染血迹的刑具,尚且没有太大反应。
可当他们看到一身伤痕,看到骨瘦如柴,见到三人正瑟瑟发抖的云停,他们眼中似乎有什么光亮熄灭了……
他们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拦住大离蛮子,拦住他们的铁马云雕。
而昔日立功的将军,却被折磨成这般模样,这又是什么道理?
只可惜天下许多事,都并非道理二字就能够说清楚。
大理寺中,秦闻昼看向云停眉心。
他眉头皱起,轻轻弹指。
陈执安隐约看到秦闻昼身后,有一尊天将神相若隐若现,然后那夺神针便就此从满眼恐惧的云停眉心中弹出,落在地上。
陈执安捡起夺神针,隐约能够感知到其中流淌着的阵阵邪气。
云停没了夺神针束缚,似乎是轻松了许多,又仿佛极不适应,就此晕了过去。
陆竹君将云停背在身后,几人走出大理寺。
风波忽来。
秋日的风波又入悬天京,轻摇着满树的桂。
细碎的瓣如雨一般飘落,满城香气四溢。
原本策马而行的秦闻昼忽然勒住缰绳,看向临街一处酒肆。
那酒肆中,桂香气无比浓郁。
这位北地五州大都御掏出贴身的钱带来,弹出几两银子,落在郑玄泽手中。
“今日我请你们喝酒。”
郑玄泽打了好几斤酒。
原本是要去朝廷赏给秦闻昼的大宅。
可郑玄泽嘴馋了,望向陈执安,于是便顺理成章来了陈执安院中。
今日有如此喜事。
陈执安下了第三次厨。
白间吃的不亦乐乎。
秦闻昼喝了刚刚打来的桂酒。
“我游历天下三万里,最喜欢的便是桂酒。
各处的桂酒,也大有不同。”
“大虞的桂酒香气浓郁,酒味稍弱,大约是顾及那些文人墨客的口味。”
“大离本无桂,可却有产自他国的桂酒,往往只有王孙贵族才能享用,味道醇厚,却因为辗转多日,桂香气散去许多。”
“大乾的桂酒……沾染着血腥气,很不好喝。”
秦闻昼难得说了许多话。
他说话时轻轻摸了摸鬓角的白发,仿佛是在回忆那些少年过往。
只是如今,他已经悄然老去。
即便他的年岁称不上老,可是这世上的重担压在他的肩头,让他再不复年轻时的模样。
欲买桂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云停还在酣睡。
秋风凉爽。
“你们回不去北地了。”
他突然对郑玄泽与陆竹君开口:“昭伏皇召你们前来,是想要看你们是否有执印的天资,让你们加入争夺之中。”
“所以你们回不去北地了。”
郑玄泽、陆竹君身躯一震。
秦闻昼却轻轻摇头,指了指灶房中下厨炒菜的陈执安。
“他来执印。”
“你们何不助他一臂之力?”
“杀一杀世家腐朽,对少年人来说,也如伏龙,不失为一场快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