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奇迹 (第2/3页)
了何等模样,仍然在坚持着当初的理想和信念,为那些死去的人而战,与一个力量悬殊到无法比喻的对手而战,至今仍不愿有丝毫妥协。这是何等可悲的人,又是何等坚强的人?
相比之下,自己一家居然还能锦衣玉食,一念至此,刘羡几乎羞愧得无法站立,膝盖随之也落在地上。
诸葛延见状“咦”了一声,随即嘲笑道:“方才看你不动声色,好像还很有骨气,怎么现在就跪下了?”
周围的老人们也看得直皱眉头。
刘羡低头说:“我姓刘。”
“什么意思?世上姓刘的多了,我们这就有两个姓刘的。”
“家父讳恂。”
“刘恂?那是谁?”诸葛延还在皱着眉头,但为首的老人却闻言一惊,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家祖讳禅。”
这下,所有人都听懂了。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诸葛延,他勃然大怒,冲上来拎着刘羡的衣领,又给了刘羡一巴掌,骂道:
“你这猪肠儿,想占我便宜是不是?不想活就直说,还敢冒充陛下后人,想侮辱我?”
说罢,就要从腰间掏出一把兽牙磨成的刀子,但随即被一旁的老人止住了。
刘羡朝地上吐了口血沫,再向这群野人望过去,他们脸上的神情形同窒息。
他们好半天才从这种窒息中缓解过来,恢复了平静,而为首的老人死死地盯住他,说道:“你如果是想用这种办法活命,恐怕不是什么好主意。”
刘羡苦笑着说:“可确实如此。”
“那你如何证明呢?”
刘羡一时哑然,他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问题,那就是如何向别人证明我是我。喊下属来证明吗?恐怕会被误认为是要设计逃跑,用身上的印信吗?可看这群人的样子,他们恐怕也不认得晋朝的印信。那该如何办?
这时候就只剩下一种办法了,刘羡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您不介意听故事的话,我可以给您讲讲我这二十六年的人生是如何过来的……”
如果没有证据,能取信于人的方法无非如此罢了。
于是也不管其余人的脸色如何,刘羡便自顾自地叙说起来。
从他出生那年,讲到家庭不幸,讲到拜师出仕,再讲到洛阳政变,发配关西,与孙秀搏斗,而后历经数次战乱,终于战胜齐万年,最后到现在来仇池山招抚。他尽量把这些事情说得简明扼要,深入浅出,可即使如此,他还是说了小半个时辰。
而旁听的观众们,也从一开始的心不在焉,渐渐全神贯注地旁听,时不时地插嘴询问,到最后与同伴们相互对视,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虽然有些东西听起来很离奇,但很显然,人生就是这样。现实是由一种不可预料的语言书写的,它的内涵叫做冲动、盲目、意外,人苛求用理智来推演生活,可实际上理智在复杂的生活面前却显得愚昧。故而离奇才是常态,是人的逻辑欺骗了自己。
真实的人生充满了离奇,这也是谎言所编织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们心中也生出不可抑制的狂喜。
虽然不可置信,但他们却无法不让自己相信这个可能,哪怕这些年来,他们无数次自认为杀死了这个想法。
时隔多年,他们居然会在这种时候遇到旧主,这是何等的机缘巧合?简直称得上是天意了!
等刘羡说完,为首的老人已经起身走到面前,连忙解开刘羡手上的绳子,然后用火炬照着刘羡的面孔,一丝不苟地上下打量,就像一个孑然一身的浪子,突然找到了遗失多年的童年珍宝一样。嘴角的笑还没有形成,眼角的泪就已经滴落下来了。
但他强忍着把呜咽吞下去了,又退后打量自己,这时才恍然发觉自己衣衫不整,有些难为情,但也顾不上了,他郑重其事地对刘羡拜倒,就好像在脑海中演练过上千次般的一丝不苟,而后道:
“臣,大汉临邛都护军司马,耿会,拜见殿下。”
耿会跪下后,其余人也齐刷刷一片跪下,一面口颂殿下,一面向刘羡拜礼。
也就诸葛延有些犹豫,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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