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密诏风波 (第2/3页)
联东莱王造反,实则毁坏司马冏的忠孝之名,是铺垫;佯作与司马冏斗争,暗地里拉拢司马颖,是过渡。等这一切都准备好后,李含出其不意地入洛,以身犯险,再在与司马乂进行一次无法说清的谈话后,忽然离开洛阳,声称有密诏征讨司马冏。
此前的所有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封所谓的密诏。
虽然李含并没有说,这封密诏是从哪里来的。但任谁都不得不相信,这封密诏是确有其事。否则,他为什么会在面见长沙王后,突然离去呢?又为什么,河间王不推举自己为宰辅,而要推举成都王呢?
在不知情的旁人看来,真相只有一个:齐王跋扈日久,有不臣之心。这使得长沙王忍无可忍,便向天子暗地弹劾,获得了这封密诏。同时,长沙王联络了亲兄弟成都王,获得同意后,这才将密诏交给李含,令河间王发兵洛阳。
这便是最高明的舆论宣传,李含虽没有宣传一字,但人们仅凭自己猜测,就能将一切发展都顺理成章地推演出来。而且这还是有先例的,当年汉献帝的衣带诏,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么?齐王是曹操,长沙王是董承,成都王是袁绍,河间王是刘备,这不是全对上了么?
如此一来,此事便闹得沸沸扬扬,使得齐王、长沙王、成都王皆卷入舆论风波中,而河间王经此事件,终于洗脱了赵王残党的出身,成为了忠君爱国的头号忠臣。
设计中唯一的破绽,可能就是李含在离开长沙王府的那一刻钟。如果司马乂能及早反应,将其抓获斩首,李含的计策就无从发挥了。
可米已成炊,现在的事态已经激化,无法改变了。
在李含的设计之下,现在刘羡面临的最大问题,已经不是该如何重获兵权了。司马冏在收到表文后,必然会猜忌司马乂,继而影响到整个长沙王一党。以自己为首的这些长沙王党羽们,到底该采取何种手段,才能在接下来的风波中活下去呢?
这一点不止是刘羡看出来了,刘琨、陆云等人也看出来了,他们面面相觑,皆露出担忧神色,刘琨问道:“怀冲,今晚的大司马府议事,你要不要称病不去?”
不用怀疑,这一夜的议事,大司马府必然会向司马乂等人发难。到时会是什么结果,谁也说不好。所以刘琨的意思是,不妨在家中称病避祸。
但刘羡略一沉吟,便摇首否定道:“不,现在大司马本来就对我们心存疑虑,我若是称病不去,岂不是更显得心中有鬼了吗?到那时反而猜忌更深,误会更大,直接派人来杀,莫非我们逃得掉吗?”
“还是要去,敢去,才说明无愧于心。”
这么说着,刘羡下定了决心。等到黄昏将至的时候,用过晚膳,换上朝服,他令幕僚们不得妄动,都留在府内,专门等他的消息。
出府门上车的时候,正好撞见司马乂也从府邸内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都察觉到对方肩上的压力,随即佯作无事地笑笑,各自往大司马府乘车驶去。
等刘羡和司马乂抵达大司马府时,宽大的街道上已停满了车马,下车的官僚们在府门前相互打着招呼,并焦躁地进行议论着,显然都在猜测事情接下来的发展。但等他们看见刘羡和司马乂走过来,顿时露出见了鬼般的神色,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议论,低着头纷纷往府内走,唯恐被人说成是长沙王一党。
几经沉浮,刘羡对此早就看得淡了。人本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如果不是相交甚笃,人相敬相爱,相害相怨,都无非是为了一个利字。能对此淡然处之,恰是一个成熟政治家的基本素质。
但当他回头打量司马乂时,却不免讶异发现,这位长沙王的情绪并不稳定。他面沉如水,握紧双拳,呼吸稍显纷乱,似乎胸含怨忿。
他主动对刘羡提起道:“真叫我想起了当年,五兄遇害的那天,众人也是这般反应吧。”
这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可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司马乂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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