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五章 不妙 (第1/3页)
“不。”萨拉丁说。
“不。”鲍德温说。
这两个相同的回答在不同的厅堂中回荡。
莱拉露出了释然的微笑。她虽然是个女性,但也接受过如同男子般的教育,她的老师在这方面并未做区分,更没有任何遮掩与隐瞒,而她又没有如老师这样必须承担起来的责任——她是个女人,鹰巢将来的继承人,无论是谁都不会是她。
也因为如此,她反而要比她的老师看得明白。
而站在萨拉丁面前的锡南,却像是不堪重负般的垂下了肩膀,他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即便我完全的投向基督徒那边,您也不在意吗?”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苏丹,”锡南近似于咬牙切齿般地说道,“若是你一定要将我们驱赶到基督徒的那边去,我将会率领着阿拉穆特山脉中所有的教徒皈依基督教。”
锡南以为他会在萨拉丁的脸上看到惊骇与愤懑的神情,确实如此,除了萨拉丁,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变色。
正统派和传统派对于他们而言,只是教派的内部之争,犹如一个帐篷里为了父亲的遗产而相互厮杀的两个兄弟。
锡南的意思却是要走出帐篷,向他们的敌人臣服。
萨拉丁沉吟片刻,摆了摆手。
虽然还有些不甘愿,但他周围的人都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他们还带走了萨拉丁的三个孩子,随后门被关上,留下苏丹一个人面对那个可怕的刺客首领。
虽然知道萨拉丁肯定会留有底牌,但锡南还是忍不住说:“你将你身边的人教导的很好。”也就是说,他所看见的将来确实是有可能出现的。
“我尽一个苏丹的职责,他们尽一个臣子的义务。”萨拉丁从容地说道:“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知道你依然心怀侥幸,你依然期望着能从我或者从基督徒的国王那里得到一个能够让阿萨辛继续存在下去的承诺。
但很可惜,我可以告诉你,无论是在我这里,还是在那个年轻的国王那里,你都得不到任何赦免。”
说到这里,萨拉丁流露出了几分怜惜之情:“锡南,你虽然是阿萨辛的首领,但在鹰巢之中,你的反对者也不在少数。你为阿拉穆特山脉中的众人竭尽心力,万般筹谋,但他们真的能够理解你的意思吗?
哈桑已经彻底的将他们驯养成了一群动物,而动物是不会听你教导,也不会受到驯化的。”这也是为什么他确定基督徒的国王也不会接纳阿萨辛的原因。
“你刚才说到你会带领着阿拉穆特的六万人归基督教。当然,这对于任何一个撒拉逊人来说都是耻辱。
而对基督徒的国王,却是求之不得的功勋,这是他们之前的任何一位君主都不曾做到的事情,他又是那样的年轻,如果运作得当,甚至可以把它视作一桩神迹。”萨拉丁笑了起来,他是一个高大瘦削,五官深刻的男性,当然对他是无法用秀美两字来形容的,但他也有着撒拉逊人所推崇的那种男性美,他就如同矗立在赤黄沙地上的一块黑色岩石,又尖锐又坚硬,沉默不语,只偶尔在有风穿过的时候,会传来悠长单调的声响。
“如果你只是来寻求一条生路的话,没关系,即便你冒犯了我,我仍然愿意告诉你,”萨拉丁坐回到了地毯上,屈起一侧的膝盖,随意的将一只手搭在上面。
他虽然坐着,锡南站着,锡南却觉得仿佛正有一个巍峨的巨人站在他的面前,阴影铺天盖地的倾泻下来。
“你有这一双好眼睛,学者,这双眼睛似乎能够告诉你很多事情,我没有你这样的眼睛,但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怎么会如此急切,做出这样莽撞的行为。”萨拉丁道:“阿萨辛在叙利亚经营良久,你们的触手从里海的南岸,阿拉木特山脉开始,伸向四面八方。
你们曾经昌盛过,曾经强大过,当那些酋长和学者向你们鞠躬致敬的时候,你们是否也感到了满心的骄傲?但这并不是荣耀,你知道的,这只不过是暂且的妥协。
哈桑所做的事情就是将那些年轻人变成一群饥肠辘辘,见了血肉便要撕咬的鬣狗。他们四处狩猎,不分信仰、身份和地位,所招来的仇恨每天都在累积,而他们等待着的也不过是个契机。
无论是我还是那个亚拉萨路的国王。一旦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拥有了大马士革以及阿颇勒,甚至于摩苏尔,阿拉穆特山脉中的鹰巢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我们不会允许这根毒刺继续扎在我们的血肉里,必然要将它拔出,所以你才决定孤注一掷。
你刚才说你要带着阿拉穆特山脉中的六万人皈依基督教?很可惜,这对我来说不是一种威胁。你去看我所曾统治过的城市吧——大马士革(萨拉丁做过大马士革的总督),福斯塔特,亚历山大以及现在的开罗。我的城市中,有撒拉逊人,以撒人,突厥人和基督徒。
那些异教徒——即便他们不愿意踏入我们的寺庙,诵读我们的经文,施行我们的仪式,我依然对他们一视同仁——可能他们需要多付点税金,但我相信他们是心甘情愿的,他们在我的城市与国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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