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章 萨拉丁的一日(下)双更合一 (第1/3页)
虽然无法将那个连他们的父亲都要赞誉有加的年轻召来做自己的教师,萨拉丁的孩子们依然可以接受到不逊色于任何哈里发或是苏丹之子的教育。
在用餐完毕后,他们在宦官的照顾下清洁了自己,而后转向隔壁的大房间去听课。
授课的老师,正是萨拉丁特意北上迎接从大马士革带回来的学者之一,他们是幸运的,即便是萨拉丁也没有想到,努尔丁所立下的基业,竟然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倾塌,而他的三个儿子又是那样的愚蠢。
至此可以说,如果不是有着如卡马尔这样机敏而又懂得变通的人,一早就将十字军的使者团队放在了自己的计划当中,这些大臣恐怕活不下几个。
即便如此,他们在监牢里也受了不少苦,一些人更是因此遭到了无法挽回的残害。
譬如这位老师,他此生只怕再也难以站得起来。因此,萨拉丁特别恩准,他可以坐着抬轿走到任何一个他想去的地方,即便是他的宫殿与城堡也不例外。
而这位大臣并未会因为这份恩准而得意忘形。每次上课之前,他都要特意来觐见苏丹,向他汇报三个男孩的学习情况,以及接下来的授课内容。
萨拉丁对这个学者相当信任,但出于一个父亲的责任心和对一个老师的尊重,他还是认认真真的听取了对方的计划,并从中选出一两点希望他能纠正,而老师听了他的话,难得的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您的做法,让我想起了我们的信仰之光苏丹努尔丁,他也曾经如您这样认为,即便是面对着敌人,也应该给他应有的尊重和优待。但问题是,您暂时还未如他这般取得足够显赫的成绩——您的反对者,虽然有一些已经出现了,但更多的还隐藏在您的朝廷、军队以及乡野之中。
我想,那些依然在游移不定的人,或许愿意看到一个性情更为激进,举措更为大胆的继承人——他们还是孩子,行事尽可以鲁莽一些。”
萨拉丁思考了一会,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了解了我的那些孩子们,很可惜,他们并不具备有与那份野望与胆魄相称的能力。”
老师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已经知晓了在阿萨辛的首领锡南到访时,那三个孩子的表现让萨拉丁感到失望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计划在新的课程中尽可能增加培养他们雄健体魄与勇武心性的内容,但现在看起来,萨拉丁却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一个人行走路上,谨慎小心,步步为营并不是什么坏事。
如果他没有驾驭着骏马,也没有穿着铁靴,更没有手持着火把或者是刀剑,他畏惧荆棘,烈日豺狼乃至漫长的路途都是正常的。我虽然失望,但也不会苛求他们去做自己无法胜任的工作。虽然我现在长成的孩子也只有这么三个,但若是真主提前将我召回了天堂,他们现在的怯懦反而会成为叫人安心的凭证。
您若是煽动起了他们的好胜心,甚至于野心的话,就如同给一头山羊定下了马儿的铁蹄,他或许会如同风一般的奔驰。但无论是头脑还是手段,都无法与之兼容。到那时,不是被他拖拽着的国家四分五裂,就是他自己摔的筋断骨折。
您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循序渐进,培养他们成为一个有德行的人,一个虔诚的教徒,一个谦逊的战士,我或许并不需要他有多么大的勇气,或者是具备着怎样的力量。”
他想起了他的长子——撒拉逊人与基督徒一样,男孩们也会在九岁到十二岁进入寺庙,通过冥想来寻求先知的注目,从而得到他们给予的启示,萨拉丁遇见的先知是安尤布,一个以仁慈而成圣的先知,却不是达吾德(大卫)和苏莱曼乃(所罗门)——所以人们一直在质疑他作为君王的能力。
他对他的孩子们也没有抱有很大的希望,毕竟他们并未表现出任何特殊的地方。而对于埃及或者以后更多的领土来说,一个平庸守成的君主,反而是一件好事。
“如果你是在担忧十字军以及那些背弃了我们的兄弟,我也只能说我会竭尽所能,在我的有生之年完成努尔丁未尽的事业,这点你不用担心。”
这句话说得略有些重了。老师连忙在宦官的搀扶下,跪伏在地上,向萨拉丁祈求宽宥,不过萨拉丁这一番话完全就是由感而发。他不单是在回答这位老师,也是在回答自己,毕竟要承认自己的孩子只是平平。即便对于萨拉丁来说,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但那又如何呢?他现在也只有四十一岁,只要他没有遭到如阿马里克一世那样的不幸,至少还有二三十年可以驰骋于战场之上,而他也相信他所要面对的敌手并不多,除了十字军的统帅亚拉萨路的国王鲍德温,但他是不幸的,那位年少君主的生命注定有一条鲜明的切割线。
虽然说他可能活到三十岁,但事实上……萨拉丁也曾看过有关于麻风病人的书籍。这位年轻的国王顶多只能支撑十年。
在他走入坟墓之前的五六年,都必然只能缠绵于病榻之上,不可能再站起身来,举起旗帜,挥剑与撒拉逊人作战了,何况他的城堡里也不是那么安宁,他的姐姐与安条克大公博希蒙德的儿子亚比该结婚已经有好几年了,但除了生下了一个死胎之外,就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了。
而鲍德温——因为是个麻风病人的关系,似乎并不打算结婚生子,他也未必能做到,而让人觉得愈发奇妙的是,最先传出了好消息的居然是半年前才结婚的塞萨尔。如果塞萨尔的威尼斯妻子生下了一个男孩,圣十字堡内必然又会掀起一股血腥的动荡。
萨拉丁对那些诗人们所撰写的爱情故事从来就是不屑一顾的,一个无畏的战士如何能够被受到重重禁制的女性所影响?除非她是一个魔鬼,不然的话绝无可能,而他自己也是这样做的。他尊重他的正妻,但一样有很多嫔妃,这些妃子并不是萨拉丁寄托情感的对象,于他而言,她们只是生产子女的器皿。
但对于那个情感充沛的年轻人来说,一个妻子或许是不同的,他先是为第一个妻子拜占庭的安娜公主举了七天的丧礼,半个岛屿都为之撼动和恸哭。
之后,他又为第二个妻子施行了新的税法,让威尼斯人来做他的税官,萨拉丁也不喜欢以撒人,但他知道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进行触动了多人利益的变革并不是一桩容易的事情。
这些变革往往伴随着鲜血与性命,就像他在最后一个哈里发阿蒂德死去之前,就已经要求寺庙中的僧侣将原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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