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谁知窈窕心肠事 (第1/3页)
陈斯远乜斜一眼,立时笑了。先前因着湘云之事自个儿不大好管,是以方才只是出言呛声,并不曾揭了这陈也俊的面皮。
不想这厮蹬鼻子上脸,反倒欺到自个儿头上了。
高坐其上的忠顺王往陈也俊那边瞧了一眼,乐呵呵道:“这话儿怎么说?莫不是陈孝廉方才与人起了冲突?”
陈斯远拱手道:“王爷不必挂心,学生方才不过是瞧不过眼,痛骂了一个薄情寡义的虚伪鼠辈。此人心悦妾室,却不肯给其正妻位份;厌嫌未婚妻,却贪恋未婚妻嫁妆。王爷以为,此等鼠辈该不该骂?”
陈也俊气得拍案而起,冷着脸儿道:“姓陈的,你最好管住自个儿的嘴!”
陈斯远浑不在意道:“咦?这却是奇了,我骂个鼠辈,陈兄怎地还急了?”
此时忠顺王咳嗽一声儿道:“今日上元佳节,尔等私底下的龃龉莫要放在台面上。来呀,给陈孝廉上酒。”
当下便有婢女捧着托盘上来,内中盛了三杯酒。
“多谢王爷厚爱。”陈斯远端起酒杯来连饮三杯,许是饮得急了些,须臾便酒意上脸。
忠顺王合掌赞叹,遂邀陈斯远落座。
说来也巧,陈斯远正坐在陈也俊与那乐户女子对面儿,眼看陈也俊恨得咬牙切齿,陈斯远自是暗乐不已。
心道襄城伯府早就是空架子,这陈也俊身上不过是一件半新不旧的鼠皮大衣裳,论家底、人脉说不得都比不过自个儿,也不知这厮哪儿来的底气四下招摇。
正思量着如何落了陈也俊的脸子,一旁便有儒生道:“早闻陈朋友诗词一绝,如今京师秦楼楚馆尚有优伶吟唱陈词。值此上元佳节,陈朋友何不赋诗一首,以为助兴?”
陈斯远眼珠一转,立马计上心头,与那人笑道:“盛唐至今逾千载,诗词歌赋无算,上元名篇辈出,在下自忖比不过前人,只怕要让这位朋友失望了。”
那人笑道:“陈朋友实在过谦……不过这上元诗词的确名篇辈出,想要推陈出新只怕不易。不若不设题韵,陈朋友随意而作便是了。”
上首的忠顺王抚须笑道:“不错,本王险些忘了陈枢良尤擅词作。值此佳节,枢良莫要推却,也不拘题韵,做一阙助兴便是了。”
陈斯远拱手应道:“那还请王爷容在下思量。”
“好说。”
陈斯远故作思量,待须臾,便笑着道:“我观陈兄与夫人伉俪情深,便胡乱写一首凑数,倘若写的不好还请陈兄莫要计较。来呀,拿笔墨来。”
忠顺王一摆手,便有内侍奉上笔墨纸砚。陈斯远提笔落墨,须臾便写就一首诗。
方才撺掇那儒生歪头观量,只瞧了两句便面色古怪起来,待一首诗写完,那儒生更是掩面憋笑。
内侍就守在一旁,等墨迹稍干,便捧了纸笺让忠顺王看过。谁知忠顺王看也不看,摆手道:“陈枢良早有才名,你径直念出来便是,也叫天下名士知道知道何为陈词。”
内侍咽了口口水,点头应下,旋即捧了纸笺诵读起来:“翠华香薰玉质肤,楼中从凤肯孤虚;红鸾星照金梢钿,一刻千金果自知。
”
待一首诗诵罢,莫说下头众人,便是上首端坐的忠顺王都面色古怪起来。这诗说是艳词也不为过,话里话外都在骂陈也俊身边儿的乐户女子乃是妓子。
本朝比前明稍稍开放,乐户女子虽不算贱籍却也没高到哪儿去。且前明遗风,乐户女子配伶人,那伶人被指定佩戴绿头巾,传到此时已然演变成了绿帽子。
老话儿说婊子配望八,这望八说的便是伶人、绿头巾。
陈斯远这诗看似艳丽,实则将陈也俊与那乐户女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乐户女子已然红了眼圈儿,搡着陈也俊让其出头。陈也俊气得拍案而起,指着陈斯远道:“姓陈的,你敢骂我!”
陈斯远愕然道:“陈兄这是什么话?谁不知尊夫人出身锦香院?我这诗可是据实而写,内中可有半点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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