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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守岸线·“OE·自海洋而亡(25)”

    终章·守岸线·“OE·自海洋而亡(25)” (第2/3页)

三百年,却不料他们的灵魂受过太多损耗,犹如从战场退下来的士兵,走得太快。

    他一个个抚摸那些名字,轻声说起这百年来的春天。

    露娜、伊莎贝拉、莫言、林姜、艾尼、日暮生、维奥莱特……

    人类很脆弱,稍有疾病、伤痕就容易一去不起,屋子漏风了会受凉,食物少了会饥饿,稍有天灾,便会如倒下的麦秆,一片一片地死去。战争更是收割人命的利器,只需要高维间的一个不合、一发政权间的炮弹、一枚无心的流弹,便会致人于死地。

    可人类偏偏又很顽强,从最初面对丧尸都不敢举起钢管,到最后敢于向万物终焉之主挑起火炬。他们的适应力极强,无论在什么环境都能顽强地找到最合适的生存法则。遇到屋子漏风便填补,遇到食物稀缺就钻研良种,遇到天灾便造起防震建筑、造起地下室、造起千万广厦,他们总有办法。

    一个个困难要将他们压倒,他们会像麦秆一次又一次倒下,却又在下个春天,像新芽般一次又一次长出来。

    苏明安迎着春风与布满雏菊的原野,说起他这百年。

    年少至年老一直坚守职责的记录员格桑嘉措、未曾忘记少女的筱晓、作为心理医生救治无数人的易颂、一辈子躬耕科研的伊莎贝拉、记录了许多眼睛信息的北望、桃李满天下的莫言……

    格桑嘉措驻步,他觉得自己不该打扰青年,青年的姿态与其说是祭奠,不如说是告别。

    然而,青年却注意到了他,招手让他过来。

    “小格桑?”

    “您记得我……”格桑嘉措脸色涨红。

    “看来你还记得我最冲动的时候的样子。”青年摇了摇头,无奈道,“最狼狈的姿态,被你看到了。”

    他指的是白塔事变后,他曾无数次自杀试图回档,却失败昏倒在山崖下,被还是少年的格桑嘉措捡到。

    那明明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却被他称为“最冲动的时候”,仿佛他已经像一位回首过去的老人,平静地谈起自己“年轻时”的冲动。

    格桑嘉措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起了刚才女子说的“谎言”,但他感觉,自己不应该提及这一点。

    所以他说:“您看见了吗?我实现了自己年少的梦想。”

    ……

    【“我们对玩家特别感兴趣,虽然我没赶上世界游戏,但我想把他们的事迹,尤其是那位界主,以牧民的视角记录下来……这就是我长大以后要干的事!”小格桑兴奋道:“等我再长大一些,就去城里上学习字……据说那位界主,也就比我大十岁……”】

    ……

    格桑嘉措二十五岁走出大山,三十一岁成为记录官,四十五岁升迁为龙国东区总塔记录官,六十六岁升迁为世界枢纽记录官,如今一百多岁,仍是一位记录官。

    他以普通人的视角,以公正而富有亲和力的文字,记录了百年变迁,记录了从世界游戏后直至创生纪年,直至星球启航。他从未辜负过年少的夙愿。

    “是的。”苏明安喃喃道,“我看到了……你……你们。”

    二人行于萋萋原野,行于林立的碑林。

    这里埋着许多榜前玩家,他走在其中,仿佛移动的墓碑。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世界游戏刚刚结束的时候。

    孩童牵着牛,牛驮着青年。

    星垂平野阔,月涌长溪流。

    ——身披魂猎服的黑发青年腰佩琥珀之刀,肩负亚尔曼之剑,手腕系着络子,指间戴着数枚戒指,一如青春,一如十九岁那年。

    他的灵魂疲惫沧桑,他的目光清澈透亮。

    “您要去哪儿?和我们一起去那颗星球吗?”白发苍苍的老人问。

    “我不去那儿。”

    “您去哪儿呢?这次莫要再跃下山崖了,可没有一个放羊的小格桑会望见您了。”

    苏明安笑了笑,摇了摇头:“格桑嘉措,再给我唱一次那时的歌吧,就当是对我的送别。”

    距离双星融合,十分钟。

    白发苍苍的老人不再追问,他握着界主伟岸却并不宽大的手,以苍老豪迈的歌声,响彻于这片离高原甚远的平野:

    “咿——呀——勒——

    “青稞穗子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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