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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三绝初鸣

    第六章:三绝初鸣 (第3/3页)

  织云算珠噼啪作响,账本翻到画满红圈的一页:「商盟的亏空,总得有人填——比如诸位藏在老家的田契地契。」

    「咚!」

    赵玄圭突然踹翻香案,烧鹅油污溅满织云裙摆:「愣着干嘛?摆饭!」他揪住晴雪衣袖擦手,「今日本王要吃八宝鸭、水晶蹄髈、荷叶鸡——」

    「王爷伤口未愈,忌荤腥。」晴雪冷着脸抽出衣袖。

    「忌口?」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剑疤竟已结痂,「有雪娘子神药,阎王殿都吃得开!」说罢抓起烧鹅腿塞进闻莺手中,「赏你的,吃饱了好杀人。」

    闻莺盯着油乎乎的鹅腿,忽然想起父亲最后一次带她逛庙会......那日他买的烧鹅,也是这般油亮。

    酉时,华灯初上。

    赵玄圭裹着破棉袄蹲在馄饨摊前,脚边趴着条瘸腿土狗。他吸溜着馄饨汤,余光瞥向对面赌坊——二皇子府的马车正停在侧门。

    「汪!」

    土狗突然窜向巷口。赵玄圭起身追赶,破棉袄「不小心」挂倒馄饨摊,热汤泼了赌坊打手满身。

    「找死啊!」打手揪住他衣领。

    「爷饶命!饶命!」赵玄圭哆嗦着摸出碎银,「赔......赔您酒钱......」

    「这点钱够个屁!」打手扬拳要砸,腕骨突然被铁钳般的手扣住。

    闻莺戴着斗笠现身,嗓音沙哑:「家兄痴傻,官爷见谅。」抛出的钱袋鼓鼓囊囊,暗绣云纹。

    打手掂了掂钱袋,狞笑:「小娘子挺识趣,陪爷喝......啊!」

    剑光乍现!钱袋裂开,铜钱如雨砸落。打手抱头鼠窜时,闻莺已拎着赵玄圭翻上屋顶。

    「王爷装疯卖傻的本事,倒比剑法更精。」她冷着脸甩开他。

    「错,是赚钱的本事。」赵玄圭摸出打手怀中的借据,「看看,二皇子这月输了三万两——够买你半座听风楼。」

    借据末尾押着血指印,隐约可见「魔宗」纹样。他随手将借据塞给土狗:「送去户部刘大人家,换根肉骨头。」

    戌时,古井泛起血雾。

    赵玄圭拎着染血的弈天剑,看三女围坐井边。井水映出赤红月轮,水面漂浮的云纹玉牌正缓缓融化。

    「子时一到,血炼术反噬。」他剑尖挑起井中血水,「道宗三百亡魂的怨气,总得有人接着。」

    晴雪突然掀开药箱:「用我的血!药经记载,至阴之血可镇邪!」

    「胡闹。」赵玄圭弹飞她的匕首,「我要的是阵眼,不是祭品。」弈天剑突然刺入井壁,青砖崩裂处露出青铜阵盘。

    织云拨着算珠疾算:「乾三连,坤六断——王爷,震位缺角!」

    闻莺锈剑插入震位缺口,剑气激得阵盘嗡鸣。赵玄圭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阵纹骤亮如昼!井底传来凄厉尖啸,血雾凝聚成骷髅扑向众人——

    「就是现在!」他暴喝。

    晴雪洒出药粉,闻莺剑斩骷髅,织云将算珠嵌入阵眼。轰然巨响中,古井腾起青光,血月褪色如常。

    「咳咳......」赵玄圭拄剑跪地,唇角溢血,「干得不错......下次记得赔我井栏。」

    三人这才发现,青铜阵盘竟是融了王府半扇铜门所铸!

    亥时,主院归于沉寂。

    赵玄圭瘫在躺椅上啃梨,看三女清点战利品——医庐新得的《瘟疫论》全卷、剑阁拓印的碑文、商盟首笔分红三千两。

    「王爷究竟图什么?」织云忽然发问,「别说什么掀棋盘,我要听实话。」

    赵玄圭抛起梨核:「图乐子。」梨核落地成卦,竟是「地火明夷」。

    闻莺剑尖拨动卦象:「明夷卦,利艰贞——王爷在等大凶之兆?」

    「错,是等凶兆上门。」他笑着指向墙外,「比如那位扒墙头的朋友。」

    黑影应声坠地!刺客喉间插着梨核,怀中密信散开——「秋璃敬上:三绝已成,魔宗当动。」

    晴雪捡起密信:「秋璃是谁?」

    「债主。」赵玄圭夺过密信烧成灰烬,「欠她三斤砒霜,五丈白绫——」他突然栽倒躺椅,「哎哟,伤口疼......」

    三女齐翻白眼,却无人见着他袖中攥紧的半枚玉珏——与秋璃颈间玉佩,原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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