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脆弱的美好 (第2/3页)
后,鲍静蓉走进里屋看着一脸遗憾的卢挈,澜语重心长道:“你是我鲍静蓉的救命恩人,原本我要还你这个大恩大德的!可是,我又不能做主我孙女的人生大事,所以,我让你偷听到她的内心真实的想法,可是我也没有猜到她会如此的………”
望着两眼流泪的两鬓斑白的老人,卢挈澜强忍着内心的痛楚替她擦干眼泪,既然安慰起鲍静蓉来:“袭家三奶奶,梦兰有她处理感情的权利!不论她如何抉择,我都会尊重她理解她抉择!”
桂林雁山的山水秀丽远近闻名!在这紫红晚霞笼罩着郁郁葱葱的小山丘上,绿树成荫的山间小路蜿蜒崎岖的盘在陡峭的山林,叮叮咚咚的溪流在汇入湖水时发出“哗哗”声响打破了夜的沉静!在藏蓝色的夜空一弯明月楚楚动人的悬在那里眨着眼睛!一抹星群在夜风里瑟瑟发抖的睡去…………
袭梦兰是在白天发现的鲍静蓉一个人端着食物和一些洗的干净的衣物沿着这条有些陡峭的小路,艰难的摸索着进到山顶小屋的。
她的举动充分引起了袭梦兰的好奇,袭梦兰白天是不敢跟上去看个究竟的!只有夜晚来临的时候她才有勇气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她拿纱布包裹着手电筒,不至于光线耀眼引来袭家的家仆,小心翼翼沿着崎岖不平的小径,攀爬到山顶小屋!
果然不出她所料!一束昏暗的烛光透过小气的玻璃窗穿透出来!袭梦兰屏住呼吸!悄然的来到窗子底下,她看见一张同鲍静蓉一样年纪苍老而憔悴的脸,虽然借着烛火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但是,听到那个人不停的咳喘便知道这是一个久病未愈之人!
当那人不停的唱着《绣女之春》这首歌的时候,袭梦兰禁不住浑身一个哆嗦!这不是纳琳珠爱唱的那首歌吗?难道她是………!她不敢想!心中那充满仇恨的种子又重新在土壤中破土而出!她大着胆子向里面张望,心中暗想:以纳琳珠那么盛世的容颜,就算衰老也不会老成这副模样!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袭梦兰撞着胆子索性推开门一探究竟!当她看见那张两腮凹陷眼窝深陷消瘦的如同骷髅一般的脸时,无比的震惊!她为了确定眼前的人是那个在袭家风光无限的人!便脱口而出:“四姨太?!”
那个骷髅脸,像是从另一世界被她唤回魂来,僵硬的抬起头来,竟然从她那呆滞的眼眸里投射出惊喜!她颤抖着干瘪的嘴唇道:“兰儿!乖兰儿………”
当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那个用首饰箱子砸死爷爷的凶手,纳琳珠的时候!袭梦兰不觉一阵子的头皮发麻!背脊梁骨发冷!
她还是无法面对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如此巨大悬殊!她充满恐惧的问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那骷髅脸满面委屈的抽泣道:“怎么,连你如今也无法认得我了?我这可真是遭报应了!”
袭梦兰震惊的望着眼前如此丑陋干瘪无人形的纳琳珠!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面前反问道:“怎么?你也知道你会遭报应!”
那些苦不堪言的经历好像历历在目另她紧闭薄唇。纳琳珠那双曾经美丽清澈的眼眸也仿佛满目疮痍!
袭梦兰看到这样精神边临崩溃的人,又看到偌大的袭家竟然让纳琳珠住进如此寒酸破旧四壁掉灰露墙砖的小屋。内心升起几许不忍,无比矛盾的她泪水夺眶而出道:“现在你后悔了吧!你现在知道你拿化妆箱砸死我爷爷是个天大的错误了吧!?你现在知道什么是报应了!”
“不……不!”纳琳珠那彷徨的模样,慌乱的眼神。却激起了袭梦兰对她的不满!她冲上前去抓住纳琳珠的双手道:“你别以为你在这里装疯卖傻就可以逃避责任!告诉你我早都想为我那死去的爷爷报仇雪恨了!”
纳琳珠感觉到袭梦兰双眸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也呆滞的看着她的目光,许久之后,纳琳珠从自己潜意识里找到了关于她口中“爷爷”这个人,突然“啊!”的一声惊叫着浑身颤抖着站起来道:“那天你站在哪里?你都看到了?对不对?”
“对!”袭梦兰用手指着她的鼻子道:“我都看到了,是你狠毒的用化妆箱用力的砸在我爷爷的额头上!你一下又一下的重重的砸死了我的爷爷!你这个凶残的女人!你这个刽子手!”
望着被愤怒点燃的袭梦兰,纳琳珠泪如泉涌!她颤抖着干瘪的嘴唇道:“那是因为我恨他!他毁掉了我的一切!”
袭梦兰心中一颤!但随即她对眼前的女人毫无半点怜悯之心!她伸手揪住纳琳珠稀疏的头发将她扯到跟前道:“你这样的人也配谈恨!?你在我们袭家过着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生活!你还配谈恨?”
纳琳珠被她揪的生疼!呲出被大烟熏的黑黄的牙齿!尖声尖气的喊道:“我恨他!我死也恨他!”
听到这般因果的纳琳珠,虽然砸死袭沐春,竟然还没有任何悔意!恼羞成怒的袭梦兰,从床铺上拿起破旧的床被子就按在纳琳珠的脸上!她咬牙切齿道:“本来看到你这副鬼样子,我不想复仇的!但是你不死不解我心头之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哐当”一声,门被撞开!
卢挈澜一个健步冲进来!拉住袭梦兰的手,抢过被子道:“袭梦兰!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原来,袭梦兰虽然在夜里上山之时,用纱布裹住了手电筒,但是那微弱的光柱在漆黑的树林间晃动,还是引起了卢挈澜的注意!
于是他悄悄的尾随而至,虽然他隔墙听她们谈话的模糊。但是,他也对事情的发生猜的七有八九!
卢挈澜望了一眼,由于吸食大烟而面目全非的纳琳珠,责问袭梦兰道:“你怎么会对这样可怜的人下手?”
袭梦兰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那你认为我该对怎样的人下手?”
一句话问的卢挈澜哑口无言,他默默转身走出山顶小屋。袭梦兰将纳琳珠一把搡在破旧的床上!追出门跟在卢挈澜身后对他嚷道:“卢挈澜!我们分手吧!我适应不了你的领导做派?”
这一句“领导做派”使卢挈澜停住了脚步,他转身质问:“什么是领导做派?我怎么就领导做派了?”
借着月光,袭梦兰那张圆脸充满了女性魅力!
她表情复杂的望着卢挈澜道:“你的爱让我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什么东西!你想把我放在心头的那一刻,我才宝贵!你不想把我放在心头的那一刻我什么都不是!你总是这样切换自如!而我却一直想做那个被你捧着手心呵护去爱的袭梦兰!事实证明你的每一步爱都需要计算!而真正的爱是不需要计算的!我适应不了你的爱!所以,请你离开!永远的离开我………”
“梦兰!”抬头仰望着袭梦兰的卢挈澜也掏心掏肺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如此的错觉!是呀!现在是新政府新社会,女性的地位不一样了!可是,我这个老古董真的接受不了女性的位置被架的那么高!在我心头,我不是要把你拿的很低!而是我从来不认为女性地位可以高高在上!”
“所以,我说错话了!您不是领导做派,而是你从心里面不认可女性!连革命先烈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您的种种做法都是在暗示我!我是一个女性要对你俯首称臣!对不起!卢挈澜!这样的恋人关系,对我而言相处起来太累了!我和你走不下去了!”
这一对看似经典,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鸳鸯,在情感之中都是理性的!在本来马上奔入婚姻殿堂的时刻,既然理性的驻足!
卢挈澜虽然抬着脖子跟站在高处的袭梦兰讲话,有些脖子酸!但他还是努力讲出自己的感受:“梦兰,真的,当我看见你刚才用被子要闷死纳琳珠的那一刻,你在我心目中所有的美好都荡然无存了!不是我不爱你了!而是我心目中唯一的美好念想已经没有了…………”
说到这里,卢挈澜两眼含泪耷拉着脑袋继续往山丘的脚下走去………
许是他的这段内心独白对袭梦兰有所触动,她在山间小径一路追着他下了山道:“你听我解释!曾经就是这个女人她用化妆箱砸死了我的爷爷!”
卢挈澜对她摆了摆手道:“你不用跟我解释!在我的内心不会用狭隘和偏激去定义你!但是,你知道吗?”
卢挈澜用手指轻轻的撩拨着袭梦兰被晚风吹乱的发丝道:“当我身处江湖,过着在刀尖行走。处处要提防国民党设下陷阱的时候!我在内心世界不断的发誓!我将来要找的女人一定是一个美好善良的女人!当我遇见你的时候,我黑暗的内心仿佛被照进了一束光!我相信这束光!依恋这束光!我以为那束光是我黑暗的内心唯一的美好!我想永远永远拥有它!而今,你却让我看见了本不该我看见的!我……………”
卢挈澜感觉此时此刻,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上!什么也说不出来两行热泪就在此时奔涌而下!
他尽全力想要说出内心的感受,却被无比的失落击碎了自己黑暗内心那脆弱的美好!他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初秋的雁山九月本不寒冷,而此时一股寒流涌进了两个人的心灵……初秋的九月雁山上蒲公英的种子四处飘零,仿佛要在这漫漫无边的黑夜无力的抓取光热…………
《九月雁山寒》
九月雁山寒
风袅飘英落
分和本是缘
瑰梦如蒲草
情种入乡俗
我心暗处藏美姬
奈何九月雁山寒
幻影如沫碎化无
心空独昧未曾得
九月的雁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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